翡翠江南婺源行
——兼谈色彩风景写生
□蒋跃
阳春四月,我有机会作为带队教师与美术报举办的第二期名师班的学员赴江西婺源作了短期的风景写生,感触颇多。
我们所到的李坑乡,樟树参天,溪流潺潺,景色迤逦,乡风淳朴,徽派的老屋十分典型,只是游客太多。但置身于大自然的怀抱,有许多在都市和象牙之塔无法感受到的激情,感性的因素也成就了画面的一部分。作画的生动性和现场感显然在家“造”风景中是无法做到的,学员们体会到了源于生活的快乐。这次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员不仅在人数上多于去年,在整体水平上也很不错。许多学员天刚亮就出发,暮色中才回旅社。而一天之中晚上的教师点评,又是最聚人气的时刻。大家把当天的收获集中展示,似乎是一次“收割后的报酬”,又似乎是一个小型的展览交流会,点评,讲解,授计,提问,回答……十分热烈。其中,天津、西安、四川和广东的几位学员的作品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们作画用功且手法多样,有良好的基本功和艺术思想层面的处理意识。
写生,是每一个画家必须具备的基本功,古今中外的画家们留下的优秀作品其中有大量的写生作品。我从小就喜欢到户外画写生,每年都择机外出,外师造化,给我们学习提供了另一条途径。初学写生容易犯的毛病是没有作画的指导思想,往往坐下来就匆匆作画,最后完全陷入茫然被动的局面。其实绘画不同于照相机,一开始就要有明确的指导思想,也就是要紧紧抓住最初作画的动机和最初激发的表现欲望。遗忘了,或对其赋予画家激情的东西视而不见,那只是记录视力所及的事物,艺术的内涵要求我们的绘画不是再现而是表现。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多跑路、多选景、多思考。作画前要先观察,考虑什么是画面的主题,打算表现什么,如何处理色调,如何布局,并计划好作画的步骤。在作画过程中不断强化最初的感受。比如,当我画这幅《茶楼》,就是紧紧扣住“茶楼”这个主题来表达灯笼、木屋和一派生机的画面效果,而实际对象场景复杂,人群川流不息,需要归纳和概括。在思想观念上,我们不要企图临摹大自然本身。绘画是要为真实世界找到绘画上的对应,而不是用精确的细节来复制大自然。这就意味着,当我们面对自然界本身,必须做出选择,决定取和舍及其程度的多少,并要有效地夸张某些符合艺术趣味的特征。要达到感染人的目的,还要学会造境,利用点线面和黑白灰的形式语言元素“纯化”对象,使之符合艺术美的基本规律,让其升华到精神层面。同时,风景写生不仅仅是练功夫、长技巧、积累素材,更是画家心灵陶冶和全面素质的重要修炼。
有时候,画者当时作画的想法太多,希望在一幅画面表现众多的主题,反使画面负担太重,东一榔头西一棒,结果什么也表达不清楚。其实画面的主题要单纯,风景写生以捕捉瞬间的完美印象为主,控制画面的整体气氛,一幅画只要能说明一个问题就可以了。此外,要抓地域特色,自然、人文景观的特点要强化,要有抓典型的意识。点睛的小人物、小动物也要训练,许多平淡的画面一旦有了这些点缀,画面就会变得生动有趣。
当画家面对自然,直接与之对话,目睹蓝天绿地,耳听鸟语溪鸣,鼻嗅泥土芬芳,全身的艺术细胞处于最活跃的状态,此种快乐,恐怕是一般游客所无法体验的。时间很快飞逝了,外出写生告一段落,但学员们的热情和用功的劲头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大家恋恋不舍,纷纷希望到暑假再举办这样的风景写生班,我们会尽力而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