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青
陈丹青(1953~),生于上海,祖籍广东台山。1978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首届研究生班,1980年毕业,留校任教于油画系第一工作室。1982年以自由画家身份移居纽约。2000年回国后受聘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2004年末递交清华美院教授与博导的辞呈。成为自由画家,文艺评论人。
陈丹青似乎总使自己处于“风口浪尖”上。1980年,凭借研究生毕业时创作的一套《西藏组画》一举成名,留中央美术学院任教;然而,两年后转身去了美国;新世纪之初,回国出任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博士生导师,后来因为不满当今教育体制而辞去教职。
其实,陈丹青很想不动声色。只不过,他的学人品性——至少他崇尚学人品性,——以及敏感的神经,很难让他缄默不语。在当今艺术界,当然,已经不仅仅限于艺术界,面对其他领域,他也常常“不吐不快”,陈丹青的“爱说话,能说话,到处说话”是出了名的。“第一,我知道说话一点用都没有;所以,第二,我保持说话,因为这是我最后一点权利。”他自嘲“苍蝇嗡嗡叫”,“说话有快感,让我说好了”。另外,他还不务正业地写了很多书,俨然一位著作家的样子,如《纽约琐记》、《陈丹青音乐笔记》、《多余的素材》、《退步集》、《退步集续编》、《与陈丹青交谈》、《荒废集》等。
摘录陈丹青部分语录,或许还有一些引人深思的意味:
真正有效的教育是自我教育。
好的技术里已经有了思想,好的思想也需要好技术。
艺术是假的,它在骗你,但它比生活真实。
文凭是为了混饭,跟艺术没什么关系。单位用人要文凭,因为单位的第一要义是平庸。文凭是平庸的保证。他们决不会要凡·高;能活下去就很好。
中国文艺很荒凉,瘦得只剩肱二头肌,疙瘩肉,瞧着挺壮的样子。看上去繁花似锦。就像中国体育,全世界拿金牌,可是社会上哪有体育?人民哪有体育?到处拿奖的“体育”是中国最壮的一块肌肉,其他部分瘦得要死。
假如鲁迅精神指的是怀疑、批评和抗争,那么,这种精神不但丝毫没有被继承,而且被空前成功地铲除了。我不主张继承这种精神,因为谁也继承不了、继承不起,除非你有两条以上性命,或者,除非你是鲁迅同时代的人。最稳妥的办法是取鲁迅精神的反面:沉默、归顺、奴化,以至奴化得珠圆玉润。
陈丹青具有很强的造型能力,画风细腻而抒情,透着一种才子式的浪漫主义气质。《西藏组画》不仅在当时曾引起很大轰动,还获得了广泛的关注与影响。而后来他“困惑”地以中外画册为母本,画了一批困惑的作品,如《巴洛克协奏曲》、《渐江二重奏》以及《春宫系列》等。由此,也引发了很多评价他“江郎才尽”的非议。其实,我们这个习惯于肤浅并习惯于制造肤浅的时代,对于陈丹青有如此误读是必然的。 “我年轻时相信‘艺术至上’,只看绘画的用笔、色彩、韵致、气息,现在我明白使一幅画好看的原因远不止所谓‘绘画性’、‘艺术性’。”或许,这正是他为什么还要画那些被认为“江郎才尽”的作品的最好注脚。
显然,陈丹青是偶尔“冲动”的,但也是“生动”的。在现今这个时代,他的绘画,他的人生况味,必然会留下一个充满疑惑却也热切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