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报 数字报纸


00002版:视点

文章导航

人生需要大写意

张风塘、单明波、宋为果、高登舟四画家追寻党的足迹
丹青相伴重走长征路

  记者:对于搞这样一次重大的活动,我非常想了解是源于你们的某种情结,还是其他原因?因为,在当代社会情况下,我们所看到的,更多的是由机构、团体组织进行的采风,或者是大规模主题性创作。画家艺术创作体验的获得和具体创作,毕竟需要人力、物力等多个方面支持才能得以顺利地进行,你们是什么样的机缘下,促成这次活动的?

  答:您说得对。在当代社会,大家都很忙,做一件事情的确很难。或许是因为作为画家的原因,在画画许多年之后,当我创作完一幅作品,与朋友们一起讨论、欣赏,有时也会展开联想,我们究竟能画些什么?什么是生命的全部?就这样一直画下去吗?但是,由于习惯于坐在办公室里翻阅一下报纸,浏览一下网页;习惯于沏上一杯茶,与朋友聊上几句……就是这些太多太多的习惯,使我们的生活变成一个固有的定律,日复一日地排列组合。

  我们越来越觉得,单调重复的生活,对于从事绘画创作的文艺工作者是不应该的。在沉寂单调中,我们突发狂想,决定在人生之路上壮阔一下,波澜一回。2010年春天,中宣部号召全国的广大文艺工作者要深入革命老区采风,为庆祝建党90周年搞好主题性创作。我们得知这个信息后,联想到: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老一辈艺术家傅抱石、钱松嵒、李可染、张仃等,在艰苦的条件下,重走长征路,写生采风,创作了一批划时代意义的国画精品,也为中国画坛开辟了一条写生的新路子。今天生活条件好了很多,我们为什么不俯下身子,搞一下课题的研究和创作呢?为什么我们今天的生活富足,但精神却常常处在空虚的状态之中呢?于是,我就与几位山水画家商量,下决心拿出几个月的时间去做一件事:沿着当年红军走过的道路,搞一次长距离的写生采风。一是体验、追寻当年红军的艰苦生活和精神,寻找生命的精神意义;二是饱览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开阔自己的艺术视野;三是了解一下各地的风土人情,丰富自己的创作素材;四是丰富自己的人生阅历,为今后的山水画创作道路打实基础。最重要的,我们想寻找一种“精神饱满”的状态。于是,在青岛市文联和《半岛都市报》的支持下,就成行了“重走长征路”的写生活动。

  记者:我想,有了良好的计划和好的开头,等于完成了一半,但不等于活动成功,在行走的过程中,你们是否碰到了没曾想到过的困难?对于这样的活动,我比较担心的是把活动变成了走走看看,到一个地方蜻蜓点水,拍拍照片,画几张速写,不能深入下去,真正与山水为伍,真正将追求一种崇高的精神为目的……

  答:从6月份的第一行程,到11月份的第四行程,已走过了83天,惊回首,蓦然发现:甘南的舟曲与迭部,有惊无险;川西的甘孜与阿坝,有险无恙;云贵的洪水与滑坡,有滞无困;湘西的大热与降水,有阻无碍。80多天,洪水、滑坡、泥石流、交通事故……一路上,有许多次的突发事件考验着我们,考验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心态,也考验着我们作为一个小群体的意志。

  在我们的活动过程中,提出的第一原则就是:我们力求克服浮躁的心态。我们带着画笔,不仅作速写,更重要的是对景画墨稿,设色,完整地画成一件件作品。80多天下来,每人完成了速写稿150多张,成品画稿60多件,并且以日记或札记的形式,每人写下了数万字的笔记。这种扎扎实实的写生采风,收获是巨大的。在这个过程中,也锤炼了我们的团队精神、合作精神,这也可以说是一大收获。一个创作群体,长时间地生活在一起,需要一种协作精神。虽然我们平常相互了解一些,志趣相投,但是真正吃住一起,朝夕相处,磕磕绊绊是难免的。但是,这些矛盾在我们的抵足夜谈中,在我们的合作创作中,在我们的互相理解中,尤其是在我们对于党的伟大事业的感受中一一消散:我们在创作中互相鼓舞,取长补短,有时为一个艺术的观点,争论不休;有时为一幅作品的取舍构图互比高低;有时为集体创作一幅作品争先恐后,但友情一直在增长。

  我们也真切地体验到,这一切的困苦,相比中国工农红军万里长征的悲壮一举,我们今天的这点举动,不值得一提。我们的举动适逢盛世,又是多么惬意。所以我们要对朋友们说,有什么值得墨守成规的生活,该放弃的要放弃,执着地为你喜爱的艺术,去热爱自然,去感悟自然,去敬畏自然!

  人生需要大写意!需要“风展红旗如画”的壮美!需要“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的意气!需要“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果断绝然。这不也是一种人生的姿态吗?

  记者:我注意到,在艺术取向上,你们可能是受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傅抱石、钱松喦、李可染等艺术家采风的影响,因为你们的创作更多的是通过山水画来表现长征精神。但在新中国美术史上,许多主题性创作,常常由“人物画”这一形式来实现,这是由于你们几位画家本身专业的原因,还是有其他因素?

  答:我们的作品中,也有一部分是表现人物情节的,但是我们更多的是把人物作为背景,而以山水的表现为主,因为长征精神相对来说比较抽象,她更是一种体验性的东西。并且,对于中国画来说,更多的擅长表现诗性的、人生体验式的意味,而不是事件细节。这大概跟我们的学习经历和创作习惯有关。我们觉得,山水是中华民族文化的崇高象征,是纽结于历代文人心中传承的文化脉络。苏东坡《念奴娇·赤壁怀古》写道:“乱石穿空,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用山水的形象,构筑了自己豪放的心胸。王安石《桂枝香·金陵怀古》中也是以“正故国晚秋,天气初肃,千里澄江似练”的山水悲壮而抒发了变革的图谋决心。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毛泽东主席在《沁园春·雪》中更是以“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腊象”的山水苍茫,展示了宏图大略。从历史文化的角度,山水的确承载了一个民族悲欢离合的壮美史诗。可以说,山是中华民族依靠的脊梁,水是中华民族赖以生存的源泉。五岳雄风,傲立苍穹,皆以亘古千里,巍然独立于人们的心中,成为中华大地的地域文化符号。民族危亡,山水有它的责任;兴国大业,山水有它的使命;文化传承,山水有它的担当。

  对于山水画创作者来说,就要从文化的角度去接触山水,提高境界,才能有笔墨的传承创新。傅抱石在重庆金刚坡下浸淫十载,吸风纳雨,创造出充满生命力的抱石皴法。陆俨少沿三峡,坐货船,漂流三个多月,朝迎日出烟云,创造了问古开今的云水画法。李可染先生在20世纪50年代,与张仃一行,开启了江山万里行的写生活动,行走于山水之间达8个多月,创作了上百幅山水佳作,如《万山红遍》,如《娄山关》等长征诗意的作品,都充满了无限的力量。我们常这样想,山水画家必须担当责任,要走出去。身心的投入,会使自己浮躁的状态锁定于红尘之外,会对生命与艺术价值作出正确的判断。我们今天生活的山山水水,是血雨洗礼后的大好河山,是党领导红军,通过步行丈量出的一片热土。有理由让在新中国成长起来的我们,去重温过去,把红军的精神与山水使命融于笔下,传递出更有艺术价值的气息。


美术报 视点 00002 人生需要大写意 2011-06-04 2007357 2 2011年06月04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