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是由派特里克·麦克尼尔(Patrick McNeil)、 派特里克·米勒(Patrick Miller)和中川爱子(Aiko Nakagawa)三位艺术家合作组成的一个艺术团体的称谓。1975年、1976年麦克尼尔和米勒出生于美国亚利桑那州，后来分别就读于明尼阿波利斯工艺美术学院和旧金山艺术大学。2000年初麦克尼尔在纽约的一家俱乐部认识了1975年出生在日本东京的中川爱子，至此，三人组合，名为“费尔”。2006年中川爱子离开了这个团体，但是二人小组仍称费尔，并且继续活跃于当今最热点的艺术之都纽约、伦敦和东京。

　　近年来，在当代绘画艺术展览以及介绍当代绘画的图书中，常常会看到具有“涂鸦”风格的艺术作品。涂鸦艺术从最初的街头文化原生状态，经过几十年的发展，融入了各种文化元素，已成为了一种世界性的现象，来自美国纽约布鲁克林区的艺术家组合费尔（Faile），是全球公认的当代街头艺术运动的佼佼者。在2007年英国纽卡斯尔市及格茨海德市（Newcastle-Gateshead）交界的“波罗的海现代艺术中心”举办的世界最大型街头艺术展览—《击猴（spank the monkey）》，费尔组合的作品，由于漂亮精致，充满细节，并且带有上世纪60年代美国流行插画的气质，因而声名大噪，备受艺界的追捧。

　　费尔是由两个美国艺术家派特里克·麦克尼尔、派特里克·米勒和一个日本艺术家中川爱子组成的艺术合作团体，费尔在早期街头涂鸦行动中，是将4个女性人体形象喷涂到纽约各处，企望把传统的艺术主题（比如人体艺术）应用到大街上去，但不想重复涂鸦艺术的粗野和暴力的主张。由于他们都来自于艺术和设计的背景，有很强的图像制作能力和很好的波普艺术触觉，并善于使用一些流行杂志里的图像，通过重新的拼贴，唤起多重含义，从而有很好的视觉质量；他们既在街头活动，又在工作室创作，将工作室实践与街头活动紧密联系起来，对费尔而言，他们将波普艺术精神完美地融合在作品中，那些贴纸，通常都被保留下来，因为它们大都是色彩明快亮丽，有感人的力量，作品中图与图的重叠，以及混杂和重叠所产生的痕迹斑斑；他们的创作灵感来自于对城市墙壁布告板的布告覆盖、广告、传单和喷漆；由于费尔一开始就很注重规模化，大量地复制，不断用于印刷品并粘贴到墙壁上，并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逐渐建立起他们的涂鸦王国，为全球城市景观中确定存在感的一种创造性途径。

　　随着20世纪90年代艺术创作手段全面多元化，涂鸦从街头走入室内，从野生走入大众文化的主流视野，打破了艺术固有的一切因袭观念，包括材料、画种、门类、 大众、高雅、低俗、艺术和生活之间的界线，彻底解放了人们的思维与观念,为近半个世纪之后出现的装置艺术、动态艺术、偶发艺术、景地艺术、尤其是波普艺术(pop Art) 、新波普艺术(New-pop Art)，开辟了多种发展的空间，在创作形式上可以是具体的形象、商标般的标志、抽象图案，现成的材料拼贴，甚至立体的雕塑；在创作手段上，探索和挪用、大众媒体和消费主义等问题，运用现代技术，诸如丝网印刷，彩版印刷等。费尔创作的《兔女孩的幻想（Bunny Girl Fantasy）》与 《玩乐（Pleasures）》就是使用布面丝网印刷与丙烯颜料混合的制作手法，给人耳目一新的视觉感受；当代艺术家对打破常规、自由创作的偏爱，已经日渐影响并鼓励年轻艺术家追随他们去自由表达内心的幻想，正如其作品所呈现的，表现出他们独特的风格。

　　从费尔作品背后的含义和概念来说，虽然涂鸦艺术和波普艺术的共同核心之一，都是大众文化，但是, 费尔组合只是想通过了解大众文化,表达对大众文化的思考；他们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对大众文化进行一种“中立”的评判和审视；他们的所作所为，直接来自纽约的城市大众文化,并置身于这一文化之中,而成为当代的大众文化的直接体验者和创造者。正如他们自己所概括的：“我们想要在每一个空间创造对话和交流，我们用松散的方式去尽量捕捉一个固定的主题或信息，带领观众进入多样化的路径，然后使他们足够开放地去得到他们自己的结论。” 费尔艺术灵感直接来源于大众阶层，故有着丰富多彩的鲜活原型，有着取之不尽的生活源泉，涂鸦艺术那些看似夸张荒诞的造型和光怪陆离的场景以及充满幻想的故事，其实都是来自于涂鸦艺术家本身的生活体验。从表现题材来看，政治事件、社会问题、文化动态、生活时尚无所不涉及；从表现手法方面来看，写实、写意、具象、抽象无所不包，创造出了介于海报和漫画之间的视觉风格；在这些形形色色的涂鸦艺术作品中，《爱情故事（Stories Of Love）》艺术形象来源于美国作家多萝西·帕克笔下的人物，和印度神话中的代表智慧、财富、吉祥的象头神，也成为作品《伽内什的故事（Ganesha story）》的主要人物形象，对于低俗小说意象里的角色，也成为费尔表达自己内心思想的主题人物；在色彩上新涂鸦打破了学院派的套路，这种从不循规蹈矩的精神带来一股清新的感受：色彩浓艳、对比强烈，大胆使用粉红、粉紫、粉黄等色相与浓重的黑色线条，随时随地传递出一种不羁风格；这两种看似反差极大的表现形式，实际上都是具有广泛影响力的视觉符号，而具有广告文化的象征；费尔的绘画既是对流行文化的拷贝、加工，又形成了自己所具有流行意味的作品，他们的创作本身就是一种流行文化，尤其对视觉艺术原创性的贡献。

　　然而，费尔街头艺术的命运，悄然发生了变化，逐渐进入了后涂鸦时代：2005年纽约举行的其作品以“纽约市的房间”（The Room NYC）为主题的独立展览会，次年又在美国奥勒冈州最大的城市波特兰（Portland）举办他们的印刷作品，从而引起了伦敦和纽约画廊策划人的极大关注。2007年，在伦敦拉扎里德斯画廊 （Lazarides Gallery）举办以“从纽约布鲁克林区·爱”为主题的独立展览会； 2008-2010年期间，作品陆续被美国纽约的佩里鲁宾斯坦画廊（Perry Rubenstein Gallery）收藏；费尔从简单的争取社会边缘族群的发言权，一直往国际化的艺术方向发展，涂鸦艺术被赋予了新型的当代风格，不再满足于仅在墙上用文字和图像的表达，使得街头艺术进入了工作室和画廊以及其他形式的艺术空间；在转换传统的艺术行销方式中继承和发扬波普文化；2010年，费尔以“庙宇”为主题，在葡萄牙首都里斯本制作了一组群大规模户外雕塑艺术，将涂鸦艺术推进到了另一个平台，让重新组合起来的形象呈现多重含意的联想。

介于海报和漫画的

视觉风格

——看美国后涂鸦组合FAILE（费尔）的艺术作品

■杭州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 陆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