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趣天成 赤子佛心
悟 一
昔东坡先生言:“天真烂漫是吾师。”斯后,将此言奉为艺术创作之圭臬者,代不乏人。
惟今时则有别矣,世尚浮华,喧嚣纷扰,人心紊乱,欲静无方,且艺术家亦然,以此心境为书为画为文,必心浮气躁,匠气难免,不能气定神闲,难得佳构矣!
李学明先生乃方今画坛一异数也,其笔下之人物,无论嬉戏孩童、山野隐士、方外高僧,皆一派天真,妙趣天成,无世俗气,有隐逸风,可谓独树一帜,卓然大家也!
余初观先生之画,始眼前为之一亮,继而,精神为之振奋,思绪为之飞扬。盖先生之画,可涵养性情,可感悟人生,可超凡入圣,可移风易俗矣!
常人皆言:先生之画乃天真童趣也,余则谓不然,概先生之心怀非止于此也!其心怀者何?其人也,怀高士之节操,志慕高远,不落流俗,具宗教家之情怀,慈心视物,顾念有情。先生如此心怀,真佛道中人也!
以佛教造像而论,“菩萨低眉,金刚怒目”,菩萨所以低眉者,慈悲也;金刚所以怒目者,护法也。观先生敬绘之童子拜佛,可谓之:“菩萨低眉,童子低眉”也,童子拜佛时之清静、之虔诚、之敬仰,生动传神,跃然纸上。由此遥想,先生作画之时,必沐手焚香,凝神伫立,意与神合,气与意合,于须臾间,“致虚极,守静笃”矣,“一念万年,万年一念”,无此定力者,决不能绘此妙品也!始知先生之境界、之追求、之情趣、之胸怀:“吾爱童子身,莲花不染尘。骂之惟解笑,打亦不生嗔。对境心常定,逢人话自新。可慨年既长,物欲蔽天真。”
观先生笔下古人之风节、之气度、之心怀、之雅量,诚“高山仰止”,余“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矣!而先生之画品即人品也,高逸出尘,淡泊明敏,心地光明,与世无争,犹庄子笔下姑射山之仙人也,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又遗世独立,不求人知;其艺术情怀,清逸绝俗,不染纤尘,高标时节,直追古人,恰如八指头陀之咏梅:“一觉繁华梦,性留淡泊身。意中微有雪,花外欲无春。冷入孤禅境,清如遗世人。却从烟水际,独自养其真。”先生独自养其真矣,时人不及也!
若论人生之境界,先生于其画中已然展露无遗。禅师有言:“夫百千法门,同归方寸。河沙妙德,总在心源。”品先生之画,知其“方寸之间,别有洞天”矣,先生品性高洁,如松柏之长青;心境超然,寄遐思于无穷!盖其画皆心声之显发也,其笔下之山水、人物笔笔传神,处处醒透,高古通神,皆入禅境。
余谓当今之世,知先生之心声者几稀!盖先生格调清奇,如阳春白雪,如黄钟大吕,曲高和寡矣 。
虽然如是,先生之心声者何?
烟霞以外非吾友,山水之间是我家。
闲拾枯松煮野菜,每于冻壑种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