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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60版: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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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09年岁末袁武调入北京画院任职,翌年9月初主持“袁武工作室首届研修班”。周四上午全院各工作室学员集中上大课,下午袁武班再行单独上课,讲评作业,讨论问题。12名学员来自各地,人物画家以外还有2名花鸟画家,他们打拼多年了,少有成绩了。谯守红来自四川巴中市,他给我看出版于1995年的一本中师美术教课书,书页黄旧,难得他珍藏至今,也藏着一分愿望。书中刊有袁武作品《没有风的春天》,画中一位小女孩背着小弟弟站在农家小院前,筚门闺窦,蓬户壅牗,姐弟俩满脸期待,在等什么呢?此后,谯守红亦心生期待,渴望认识这幅画的作者,请教于他,找他找了十几年,其求学的情怀非常人可比。他们是这样一批学员,从课堂到社会,摸爬滚打,酸甜苦辣都经历过了,而后再回到课堂,因而也珍惜课堂。他们带着作品、带着不同的习画经历及近乎相同的困惑和问题,来到研修班,希望找到解疑答惑的钥匙,希望革故鼎新,画得好些、再好些。

  2,嗨,画来画去,画出一堆困惑和问题:面面俱到,主次不分;画面太紧,太粘糊,拖泥带水;抄照片,没想法,拿起来就画,就俗;浮浅,浮躁,快餐式,养成一种习气,我就这么画,不停地重复自己;如此等等,不是哪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种普遍现象,不由自主地走到小道上去了。人总是在大环境下生存、生活着。大环境就是躁,就是快餐,低俗,急功近利,一批批画家进来出去,积累成一种状态,不求甚解,大同小异。在这种背景下,袁武带着他的班由一个层面、层次上到另外一个层面、层次,难度可想而知。

  袁武曾在“军艺”执教12年。研修班怎么教?教什么?这类学员应该学什么?怎么学?答案要自己找。去年11月和今年5月,全班到邢台和怀柔写生,每次半个月,其他时间都用于课堂教学,或讲评作业,或分析问题,务求观念明确,头脑清醒,把握艺术规律,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创作。

  3,北京画院向有办班、课徒之传统,积累了丰富的办学经验,连一些大画家都曾由此获益而名满天下。传统的方法就是师傅带徒弟,与院校教学拉开距离,侧重学术研究,求得开阔视野,笔墨升华,完成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之转换。由写生、临摹,一般意义上的绘画实践转向创作,创造、出作品、出成果。袁武要求学员用脑子画画,要完整地理解一幅画,理解一幅好画的构成要素,让自己的创作意图明确起来,不要脑子空空,手不停笔。笔墨、色彩、构图,还有什么?为什么一画就紧,就复杂,就不知所云,拖泥带水?不是能力问题,是观念问题。基本功都有了,技术不是问题,造型不是问题,不会把手画大了,把头画歪了,把人画得走形了,为什么画出来不美?不耐看?因为缺乏一幅好画应有的内在魅力。

  袁武课徒,要求把缺失的补上,把眼界打开,他甚至要求个别学员别画了,到他的画室看一天书吧。一个画家,若不能安安静静地面对书本,面对书本里的一个个大师,想想大师的成功之道,怎么能进步呢?把人画得像并不难,难的是画出特色,画得不像,画得似像非像,却绕有趣味。趣味就是你的聪明才智,概括能力。艺术要求远离常态,远离生活——高于生活也是远离生活,与生活拉开距离,对所画物象作主观处理,画里有你的主观意图,有灵感,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充满想象力和创作激情。画家要能主宰自己的画,而不是被常态、习俗所主宰。要善于从各种束缚中解放出来,特行独立。特行独立的前提是思想深刻,见解独到,胆识过人。哪个绘画大师全靠技能打天下?如果说技能满分一百,天才画家在60分时就拐弯了,发展自己的潜质去了。当绝大多数画家还在按部就班、沿袭常态时,天才画家已经攻城略地,脱颖而出了。

  好画没有套路,没有常规和科学,有灵感、有想法、有趣味、有激情,有出人意料,独出心裁。画家不要总想着我是画家,把画画好能怎么着了,要舍弃功利,沉到画里。画你熟悉的,画你感动的,画你能够驾驭的,找出你的优势,满怀信心地开发自己。我们写生去,面对大自然;我们看画展,把一幅好画默记在心里;为什么总在重复这类事情?为了寻求激励,让一个个大的激励渗透到画里,变成一个个小的突破、进步,积少成多,由量变到质变,由渐悟到顿悟,终于有一天你实现了蜕变,你成功了。

  4,为写这个小稿,我到研修班听课,听了一课还想再听一课、再听一课。我听袁武课徒,觉得他是在做一件事情,不厌其烦,掏心窝子,一心想把他的学员们带出来。学员所反映出的问题,所面对的困惑,颇具普遍性,集中反映着当下美术创作之现状。谯守红任职关中市美协副主席,在地方上也是一个人物,不能说没作为、没成绩。张弘官更大,山东德州是地级市,他是地级市的美协副主席,年龄和资历也都摆在那。他们的作品也都不差,可在袁武这儿有道坎,要求上台阶,标准变了。一个画家,如果在方向上、观念上错失了,艺术感觉不对,缺失对美的判断力,他的优秀便无从谈起。袁武课徒,一心要带领他的学员们找回优秀,发展优秀。

  我对各大美术机构纷纷办班曾心存偏见,坊间也多有疑议。袁武办班首先是他对画院承担着的职责,然后是他的真诚和投入,毫无保留地贡献其教学经验和绘画才能,愿他的努力对学员们大有帮助。往大处讲,破解美术创作在当下的困局,也需要有袁武那样的作为和声音。

  5,作为袁武研修班的学员,经过一年学习,有何改变、有何进步呢?

  一是感受激励,确立方向。学员孙文然曾主攻版画创作,被笔墨在宣纸上的无穷变化所吸引,一直在找机会改习国画,他认为袁武独特的笔墨实践为写意人物画闯出一条新路,是新时期中国画创作中涌现出的新语境、新成果,为之吸引,投其门下。经过一年学习,他认为最大的收获是思想上、审美上的提升,目标上、方向上的明确,由此看到一片崭新的天地,知道路在哪,怎么办?画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画。他说:“研修班的课程结束了,而我学习中国画的历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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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报 画家 00060 2011-07-02 2041835 2 2011年07月02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