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弘印象
□戴明贤
□戴明贤
陈弘的名字,开始是从已故的王萼华先生口中听到,萼华先生是学殖深厚的学者,出色的诗人,又是资深老教师,品评人物不轻许可,他盛赞陈弘,陈弘必有过人之处。但我拙于社交,多年间知其名而不识其人。几时开始交往,现在已不能确记。后来渐渐熟悉起来,成了我有事不惮相求的四五位年轻朋友之一。
与陈弘打交道,不外乎两项内容,她的正业——编缉和她的爱好——书法。有一段时间,一起办《贵州书艺》,她和何怀德、王力农定期来舍间碰面,研究有关事项,少不得穿插着天南地北的神聊。有一两次谈兴高,还一起下小馆吃了饭才散。现在怀德没了,连这样平淡有味的小聚也可侍追忆,不能再得了。接触中陈弘给我留下的印象是:耿直、认真、好学、敬业。说话干脆、做事负责,一副巾帼须眉的豪爽气概。她多次要我为《贵州电视》写稿、书题,或是同意转载发在其他报刊上的文字,义正词严,不容反驳。有一次闲谈中听我胡说一种懒汉旅游法,居然把歪理说得俨乎其然,立刻说有意思,要我写下来给她。还有几次是帮电视台别的部门来找我的。这些小事,体现了她对工作念兹在兹,善捕时机,“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敬业精神和职业素质。因此对她的要求,谁都不忍拒绝。她把《贵州电视》如期寄给我,虽然大部分内容我隔着行,看不懂,但总有一些于我益智启蒙的东西,特别是能从中明白无误地看得出她对刊物的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那分劲头。她喜欢诗词音乐,喜欢读书,她的文字在新闻界书法界同侪中是出色的。
知道陈弘最倾慕女词人沈祖棻,我特别高兴。喜欢沈诗沈词的人,定有一颗善良的心。我也喜欢《涉江词》和《涉江诗》,并珍藏了程千帆先生亲笔题赠的一册。尤其是那首写外孙女的《早早诗》,其亲切真挚和蔼然仁心,堪与陶、苏等古贤并列于千年诗史。
书法方面的共同语言当然更多一些。陈弘与她老师王萼华先生一样,主攻行楷和隶书,她学习书法取径高,对点画结体都精研细辨,然后不止步于技法阶段,而是深入探索书法的文化特质。她的行楷(尤其是字型不大的行楷),点画精妙,线条劲健,结体秀逸,气息空灵,既见法度谨严,又见性情流露,有浓郁的书卷气,可资玩味。她临习吸收的古贤甚多,我觉得颇近于以韵求拙的王雅宜。她在《贵州电视》上为一些文章书写的标题,俊朗清新,很是可爱。最近见到友人杜应国兄托人向她求到的一幅小行书,又见进境,更趋成熟,洵是精品。她的隶书也有根底,就我见到的作品(为数不多)看,在性灵流露方面不及行书,略觉拘谨。她师从萼华先生,除书法外,还学诗词联语,以文学滋润书法,品格自然不俗,后来又负笈杭州,得到刘江、章祖安、祝遂之等先生的指导,层楼更上;兼之平时喜读书、爱音乐,陶冶性灵,变化气质,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中国书法是一门艺术,更是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技进乎道,就是其人格、人品、审美情趣和文化涵养的综合结晶。所以刘熙载说:“写字者,写志也。”又说:“书,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
有一次陈弘编发贵州与广东女书法家联展作品小辑时,让我写个标题,我想了个“墨海采珠女”,她很喜欢。我见过采珠人辛苦,而又需要灵性的劳动,与爱书人的学习颇有相通之处,故有此喻。陈弘就是一个执著的墨海采珠女。
陈弘,1955年生于贵阳,祖籍湖南,毕业于贵州教育学院新闻本科专业。1991年在浙江中国美术学院书法专业进修深造一年,原任贵州电视台《贵州电视》杂志常务副主编。现为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书法家协会教育委员会委员;贵州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兼学术委员会、宣传出版委员会主任;贵州省文史馆特聘研究员;贵州民族学院书法专业兼职教授。擅长行草书,亦工篆刻。书法作品曾入选“中日书法艺术交流展”,“中日第二届女书法家代表作品交流展”,“第七届全国书法篆刻展”,“首届全国著名女书画家作品展”,“全国首届新闻界书法大展”,“中国千名书法家精品走进奥运场馆活动”,“第八届国际书法大展”等国家级大型书画展。有众多作品被各种书法专集、碑林、纪念馆、风景名胜地收藏,勒石成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