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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0版:画家

山水之音 清亮高远(节选)

■徐家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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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观夫张公之作:满构图、密勾线、土黄坡、青绿山、明溪茂林,诗意盎然,风格独具,别开生面。精微处,涉笔成趣,无刻画之迹、率真自然;如风行水上、自然成文;概括处,空灵飘逸、言简意远,若平野望岳,岭断云连。清灵不媚俗、豪放不荒率、幽美不柔靡、充实不迫塞,深得笔墨之三昧真谛,有白乐天平淡出真之艺术境界。

  张公绘画,若就其艺术表现形式而论,不过给人清灵秀韵、丰满充实之感,但若比之黄翁宾虹、李翁可染、张翁大千、潘翁天寿之作,则足见其冲破前辈大师之樊篱、独立自家面目之成就,其艺术价值便不可等闲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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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张公别具匠心,独创个人树木葱笼、沟壑纵横、溪跌泉响的沉着明快的山水面貌,真个难能可贵,他的可贵之处在于找到一条恰当的突出古今重围的方法,这便是遍学百家而吃透一家,从一家阵地上冲了出来,他恰当地选择和自己审美趣旨相近的黄子久艺术作为基点,化黄子久之散淡为其疏朗,化黄子久之苍茫为其秀润,化黄子久之空蒙为其雅致,经过一番探索,赫然亮出了自己的表现图式,这是见识、才华、勇气、智慧、毅力和功力相结合的水到渠成。因此,其画既有对传统之继承,又有在体验生活基础上的个人创造,是中国画继承和创新的绝佳范例之一。事实上,前辈大师正是用这种方法取得成功的,这种成功具有导向性意义和启示,那便是“有选择地借鉴传统,适度地观照生活”,凝炼纯化艺术语言,恰当融合现代意识,逐步营造自我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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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公以桂北山水作为体验生活的基础,进而从中提炼出自己的清新雅秀的山水境界,正是罗丹所赞美之人。他笔下的山水,无巨岩危崖,无古木异石,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然正是这平淡之物象却被妙织成一片不平常的清灵艺术世界,此之艺术表现手法在形式上一改石涛以来刻化奇石异峰之风气,开辟了另一片审美新天地,这片新天地中,生机勃发的山山水水,虽无宋人高丘大壑,无元人野水逸木,但却雅隽秀美,令人神往。能从古人的积习中跳出,非大手笔不能为之。石涛说:“得乾坤之理者、山川之质也;得笔墨之法者,山川之饰也。知其饰而非理,其理危矣,知其质而非法,其法微矣……画之理,笔之法,不过天地之质与饰也。”张公之所以能以表现寻常之境而成功,从根本上说,就是其既得笔墨之法而又深通乾坤变化之理。在美术史上,无论书写高山巨川抑或书写寻常草木,俱为达到图画江山、追寻精神家园之目的,只要笔精墨妙,都能不朽于历史。不过,表现寻常之境似乎更难,而且历史上不多见。

  张公之画之气韵,在于其满构图之间迸发的物象张力和笔墨语言的充实。孟子曰:“充实之谓美、美之有光辉谓之大。”充实的物象之间各具灵性便表现了一种静美,而诸多静美便汇集了一种大美。美从一草一木中汇集,形成了一种不可分割的整体,这便是大和崇高,在绘画中,物象繁复易陷于琐细,画入腻俗而不耐品,一般人视为畏途而不敢为之。故古人作画,往往三二坡石,五、七株树而已,不作繁纷之笔即为此理。今张公反其道而行之,于构图中将庞杂物象写出,有序有机、恰当安排,此最见匠心,此公有罗织万象之智慧,亦有穿棱丝缕之机巧,如此俊才,可谓难得。

  张公从容淡定的物象安排中,折射出一种人格取向,其应属那类善与普通公民和谐相处,集民众之势合为一种伟大力量的践行者,无剑技弩张之语,亦无哗众取宠之举,从容不迫地一路走来,踏实之足下留历史清晰记印,起初不为人知,到后来为世所惊呼。在这亦步亦趋地行进中,慢慢地改变了世路的方向,成了一个不凡的创造者。

  2008年于台北师大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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