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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6版:副刊

养花种草

  没有太多养花养草的经历,看到那些把花花草草养得有声有色的朋友,总会暗生钦佩和羡慕之情,并投以尊敬的目光。钦佩他们有心,羡慕他们有闲。不具备这两个特性,总难把那些生命养得生机勃勃。

  自己也有过几次为数不多的养花种草经历。

  住在松木场附近的旧平房时,看到老墙上匍匐的藤蔓,入秋后再怎么枯灭荒败,一到春分就萌动,接着开始无止尽地蔓延,直至酷暑,茂盛得让你看不见墙体。由于是葛岭北麓山脚下的平房,长年阴阴地充满湿气,房间里摆放什么,一用点力都可以挤出水来。在这户外野生植被的掩映下,滋生出各种野生的生命,蜈蚣是常客,长角天牛、瓢虫、萤火虫,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昆虫,总是在你入神时,“啪”地一声,落在你的书上。巡游途经的四脚蛇,善意地昂昂首,也不知是否理解你的意图,没打上招呼,哧溜一声滑进草丛。或者是葛岭上飞落的小鸟,在你头上枝叶间蹿过,也只听见清脆的声音。偶尔翻开石头,会看到蝎子成双成对偎依在一起,静静地如同恋人,那种祥和的情景,会对自己的莽撞打扰而暗生歉意。对于大自然的赐予不会漠视的人来说,总会有所参与的愿望。不知是哪来的认识,潮湿阴暗地适合种兰花。借回乡下老家,让舅舅带着上山,挖来几丛兰草,九节或是单朵,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带回杭州,又在附近的废墟里找到几只缸,轮到自己种花花草草时,才发觉以往遍地都有的泥土,突然找不到了。我拿着一只塑料桶一把小铁锹,沿着附近的街道转了好一会,才在一个建筑工地,挖来翻起的泥土,算是自己种了一点花草,自己忙乎后的事儿,很容易有一种满足感,平衡一下过分野生的环境。开始还会不时地看看它,关心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那可不是自生自灭的家伙。在你时不时看看它又不时摆弄一下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在你习惯了它的存在,并没有太多期待时,总会带来惊喜!记得还是春寒料峭的早晨,天空飘着几朵零星的雪花,无意间在小院里看到一朵兰花蕾儿,从泥土中舒展而出,让我呼吸到以往从来没有体味过,如初春的空气一般清馨的可以沁入心脾的喜悦!

  由于时常是一两年时间的临时住所,不方便养花种草,首次养兰的经历在自己对基本常识的缺乏中结束。

  那次瞬间对生命滋生的感受,总会勾起我对绿色的期待。有了自己固定的住所后,又买来一大盆滴水观音,舒展的枝叶,大片绿色仿佛可以弥漫整个空间。摆在刚装修完的客厅兼书房又兼工作室里,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气象。浇上拖完地板的水,不一刻就可以感到枝叶末梢像微型抽水机一样滴答起来,就担心某片舒展枝叶下有一本刚打开的画册,没一刻就皱巴起来,让你惋惜不止。4年前,那是有气象报道记录以来最热的夏天,我与同事相约在浙中缙云写生。古老的山村沿溪而建,两边是拔地而起、只能看到一绺天空的大山,每天中午两三小时的高温之后,大山里徐徐的凉风和“哗哗”的溪水伴随我们前前后后40天,每天短信“嘀嘀”的提醒杭城持续高温的同时,大家伙暗自庆幸躲过了这一年难耐的酷热,这时,我总神情恍惚地惦记着那盆已具规模的热带植物,可怜除了拥有热带的高温,却缺乏热带富有激情的雨水,肯定玩完了。当我裹着一大卷写生风尘仆仆地回到家打开门时,看到客厅里那盆热带植物仍在干枯的泥土里拔节,真要让人钦佩和相信自然生物适应环境的能力。


美术报 副刊 00046 养花种草 2011-08-27 778357 2 2011年08月27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