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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3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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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冷翠的夕阳

  沿着阿尔诺河往南行走了一段,来到城市东南处的小山丘脚下,我们沿石阶拼命往山上攀登,为追赶就要下山的日落。我们是从右侧爬上半山腰,再走了一段汽车可以通行的盘山路,再顺几段较宽阔的台阶,终于赶在夕阳下落前到达山顶。来之前就有朋友说这里才是最高点,位置在米开朗奇罗广场的西面最高处,是俯瞰佛罗伦萨夕阳和城市全景的最佳和绝佳位置。

  果然,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教堂先矗立在眼前,此时的夕阳把整座教堂染成暖暖的橘黄色。大教堂里好像还在做一天里最后的祈祷,听着教堂里洪亮的钟声,真让人心里舒坦和平静,忽然又想,这世界如果有一天没有了钟声,会不会不习惯?

  这个教堂叫圣明尼亚托教堂(San Miniato al Monte)是佛罗伦萨最老的教堂之一,典型的罗马式建筑,外形颜色很素雅,图案非常几何化,装饰感很强烈,木架结构很明显。走进去看,中堂内立柱为科林斯式大理石柱,墙面贴白色和墨绿色大理石,地面用深浅两色马赛克地砖,顶棚暴露木屋架,装饰上细腻而又洗炼,很具有时代韵味。里面人不多,很安静地在做祈祷。轻轻走了一圈赶紧出来到教堂外左面溜达,左边有一排平房,两盏路灯很别致,有一把老旧木椅子靠在教堂和平房的拐角墙边,绿色的藤蔓爬满教堂红砖垒就的墙壁和古旧斑驳的窗户,也把这窗户下唯一的一把旧木椅映衬得更加古老和有怀旧感。夕阳怜惜地在教堂外老墙上徘徊和移动,墙上古老的灯盏和墙边的矮树丛、藤蔓都罩着一层金光。早就心痒想坐那木椅子,但有一对银发老夫妻坐着,于是守住耐心,心里祈祷,希望能在落日下去之前,让我也有这个机会坐在木椅子里回到中世纪的遐想中。一会儿他们真的离开走向侧面。欣喜与幸福从天而降,在老旧的木椅上坐上一会儿,那落日余辉立时洒满脸庞和肩膀,更沁满胸怀。

  教堂前的右面有片墓地特别显眼,大约有十多个墓碑被葱翠的绿草托映,每个墓碑前都有小花圈或一束鲜花,还有一些形态各异、雕琢精美的雕塑,据说是名人墓地。在教堂前看到墓地,墓地的存在让心里更肃穆了许多。教堂四周的护栏是由40多厘米厚、60多厘米高的石墙垒成的,有几架望远镜安置在石栏上,已经有很多人坐在宽厚的石台上看夕阳和准备欣赏全城的夜景。

  俯瞰整个佛罗伦萨全景,红色的屋顶连成片覆盖了整座城市,而圣母百花大教堂、乌菲齐美术馆、市政厅、韦奇奥桥则从满眼的红色屋顶中凸现出来,全部笼罩在夕阳的金黄里。一对恋人在我旁边正尽情拥吻,几个漂亮女中学生嬉闹着与我们队伍中的王胡子和大梓拍照合影,估计是他俩一个长得太像拉登了,另一个又太像日本人龟田的缘故,呵呵。

  此时,西边的落日大如圆盘,红润润地挂在天边,晚霞的暖色尽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是那种混合着紫丁花香的无比美丽的颜色,我凝目、聆听并吮吸着夕阳余辉的如此美丽,见它正在我们的目光中一寸寸向下滑落,屏住呼吸直到天际变成一抹银灰。我,醉了……

  随即,我们很快往下走了一段台阶,见一个平台再往东面走,便到达米开朗奇罗广场(Piazzale Michelangelo)。广场建于1860年,广场中央有一组青铜雕塑,都是根据米开朗基罗的作品铸成的复制品,有《大卫》和梅迪奇家墓的《昼》、《夜》、《晨》、《暮》。这里也是欣赏城市全景的绝佳位置。广场上很热闹,游客、商贩、佛罗伦萨人的说话声音和几个音乐鼓手打击出的音乐声音混合成一首交响乐曲。

  落日之后的佛罗伦萨古城已经灯火一片。伏靠宽厚的石栏俯瞰城市,我所见的这夜景开始被橘黄红的光亮所点缀。黑暗中一盏盏灯把街道和老桥点亮形成弯曲的盘龙;凸现在夜空的圣母百花大教堂红色圆顶闪亮而辉煌把沸腾的人心聚拢;这点点灯火把老城住家的窗户点缀成一扇扇心灵的窗口。近处的夜空通透而明亮,极远处的天空则呈现出深灰红的凝重与悠远。眼前的这层层叠叠的、璀灿的灯光与繁华。回眸身后,刚才我们停留过的山顶,圣明尼亚托教堂宛如一位千年美人,正静静地屹立于山顶。这一切的感受消退了我们刚踏上这个国家和城市的惊恐,为我们对佛罗伦萨艺术的敬仰以及我们即将的离开,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突然,天空高处有一颗流星划过,是一道晶莹、明亮而美丽的蓝白色弧线,立时有很多人欢呼雀跃起来,一下子让我们觉得这个中世纪古老的城市的确是神圣、圣洁和美丽无比的。据说当有流星划过时,如果你许愿的话,你就能实现你的愿望。我在心中默默许下了我的愿望:祝愿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一生平安、健康和幸福。


美术报 副刊 00053 翡冷翠的夕阳 2011-09-03 美术报2011-09-0300010 2 2011年09月03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