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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5版: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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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乡情伴我行

杨允澄

  去年,有家美术刊物向我约稿,同时要求提供一些与从事艺术相关的生活照片。为此,我选用了一组珍藏多年的资料照片。其中,有我学生时代从事体育活动的照片,有同画友在郊外写生的照片,还有一张是我1968年受县政府指派前往北京历史博物馆复制展览时在天安门前留影的照片。一晃几十年,如今我已年过花甲,回首往事,我十分庆幸自己能专心致志地从事绘画创作。

  回顾自己的绘画历程,充满了不断探寻的足迹。我一直在自学中探索,既努力探索绘画技法,又潜心寻找适合自己的题材及创作方向。这些年来,尽管就作品总体的取材范围和审美追求而言,始终有着内在的一致性,那就是对故土的依恋,对那些已经逝去的和即将逝去的乡情、乡景的追忆,有一种作为当代艺术家应有的责任感、使命感,有一种强烈的用自己的艺术语言去描绘他们、歌颂他们的冲动。应当说,即便是在创作观念相对确定的前提下,这种对于作品的表达方式的探索过程仍然是十分艰辛的。在经历了种种尝试之后,我感触最深的是,面对外部世界的不断变化,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归根结底总是源于作者内心情感的需要,不断表现出的仍是与自己生活相关的人和事、情和景,并有一种不断拓宽乡土题材的真诚愿望。

  20世纪90年代,我已基本确定了以川西风情作为我的创作方向,并出版了第一本个人专辑。流沙河先生为这本画册题了一首诗:“夏蝉溪柳阴众鸭,秋霭图竹护农家。好是来春鸣杜宇,遍野金黄油菜花。”这首诗描写出了成都平原的风景特色,也为我的作品定了基调。为了深刻地表现他们,我常常抽时间和他们在一起,并参加劳动,体验他们的生活,从接触和交往中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了解他们的苦和乐。为了深入观察水牛的习性,我还细心观察水牛犁田、牧童牧归,常常尾随牛后,一走就是好几里。我观察到水牛在劳动中会产生一些情绪,人和牛之间也会产生一种依赖的感情。我的《大地魂》、《月亮走我也走》、《晚歌》、《鞭木牛》、《风筝不起》、《扯锯还锯》等作品就是那个时期的心路历程的真实反映。著名画家李文信先生为我的作品这样写到:“在故乡相认中年画家杨允澄,他的以故土风情为题的画面,引发我对故园的情感共鸣。数十年来经常在脑海里追忆的川西平原的朝霞落日、湿润的大片绿野、阡陌纵横、小溪潺流、拥簇的竹林茅屋、歪斜的篱笆墙、光屁股的村童、摇尾的大黄狗、倔犟的老水牛、憨厚结实的农夫……在允澄的画面里一一再现。他的作品激荡着我对故乡的情思,我为他的作品叫好。”这些赞美之词对我来说,既是鼓励和肯定,也是一种鞭策。但令我自己感到困惑的是,我对这批作品却未曾真正满意过,常常面对自己的作品沉思和质疑,寻找问题和原因。通过一段艰辛的思索,我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自我踏入绘画创作之路起,就处于一个自我摸索、自我尝试、自我实践的过程中,没有借鉴,没有参考,全凭在多年自学中所领悟到的知识。要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并非易事。既要解决“画什么”的问题,还要解决“怎么画”的问题。我所要走的创作之路是一条十分艰辛的路。每一个想要在创作道路上走出自己个人风格特色的画家,都会遇到这样的过程。对于别人的赞扬和溢美之词,一定要有一个清醒的头脑。因为,别人评价你的作品,总是把优点扩大化,缺点不涉及。这在当今画坛是普遍现象。

  90年代以后,我的创作虽然题材还是取自本土风情,但是已经有一定的变化。由之前比较注重人物情趣的刻画,转为注重对自然环境的描绘,试图拓宽自己的绘画范围,让作品内容更具川西风情特色。这主要得力于几次省外写生归来的强烈感受,是那种地域的反差让我感到以前作品中的不足。四川湿润、充满生机的原野,独具特色的四川竹林盘、农舍,分布自然的小溪,平凡生活中的人间温情,同盆地以外的景色十分悬殊。这是四川独有的特色,应进入到我的作品中来。在人物刻画上,我对原用的没骨的表现技法也感到有所不足,难以把丰富的表情表现出来。于是,我用上线的补充,提高了人物的表现性,较以前更为生动和有趣。以景为主的作品也多了起来,丰富了我的作品内容和画面效果,从而使作品更具特色和艺术感染力。期间,我还作了多种尝试。比如如何使所用的技法更适合所要表现的内容,如何更准确地表现出川西的特色,如何运用自如、得心应手。当然,我追求的境界可能只是一种理想的境界和企盼,能否达成还是未知数,所以我常常觉得自己总是处在苦苦追寻的过程之中。

  在《童年往事》、《蜀乡之春》、《朝晖》、《笛声染大地》等一系列作品中,我力求传达蜀乡人对故土的依恋和在平凡生活中的人间温情。这一系列作品在画面上有一种简洁和轻松的风貌,但在作画时,作者的心智和能力却面临更多挑战。在动笔之前的构思和作画中斟酌推敲的时间都增加了很多,有时还不得不停下笔来思考,甚至去查阅相关资料,到生活中去观察。正是这个过程,往往孕育出新的创作思路和创作方式。我想人一生中可能就是在这种状态下不断前进,不断摆脱,不断创新,最后使自己的作品具有较高的文化品位和格调。积几十年实践体会,我深深知道,艺无止境,我正拄着传统的拐杖,行走在艺术的路上,不断往前再往前。


美术报 画家 00055 浓浓乡情伴我行 2011-11-12 美术报2011-11-1200016 2 2011年11月12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