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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77版: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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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谈设计的理论与实践

  我曾颇想写一篇完整讨论设计理论交叉学科特点的文章,但一直碍于学力尚浅,始终未能成文。可是,时代的发展比我所预计的还要快上百倍,近两三年来,随着设计学本身地位的逐步提升,不少好事者已堂皇地从所谓“交叉”和“跨界”角度煽动起了几轮对于学科固有规律的挑战,矛头所指往往首当其冲的就是设计理论专业。而他们最终的目标,便是企图彻底否定经过理论界前辈六七十年来艰辛努力所获得的建设成果,继而以他们并不成熟的粗率识见企图引领所谓高级的“研究”。

  讲白了,此类作为便是利用了“设计学”自身难得的既复杂又综合的优势,而刻意区分并推动两种“利益集团”间的争斗,以令方便之门为某些别有用心的渔利者洞开。这里的两个“利益集团”又往往特指“理论家”和“实践家”。在某些人看来,两者应是水火不容。可,事实上,这种恶意的割裂恰恰证明了他们知识的极度匮乏,同时还足以反映其刚愎自用的人格缺陷。

  仔细观察,那些个别的好事者又多出自“实践”领域,他们总愿坚称设计理论脱离实际操作,无法指导经济社会的生产与发展。我也多次撰文,借由不同管道明确指出,且不论“实践家”是否自谦得心甘情愿地接受“理论家”的批评或意见,当学科发展到一定阶段,理论研究完全可以从某种程度上脱离“对实践的指导”而相对“自为”地行事,这是眼下的社会分工与研究者个体差异所决定的。同时,我也曾举过例子说明:比如分析一下理论物理与物理学实践之间的关系便可很容易了解到,我们无法苛求研究宇宙论与黑洞的斯蒂芬·霍金,同时还是位优秀的航天工程师,或者成为托马斯·爱迪生。单一门类中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操作,从本源上的确是一体,但随着各自深入尺度和演变方向之不同,相应地,理论与实践还是分开进行更加专门化的推进最为理想。鄙薄理论与歧视实践一样,都是接受教育不完全的表现。

  当然,如今更可堪忧的是那种早已被清除出学界的“恶行”的沉渣泛起:在“实践”和“理论”领域都有少量“活跃分子”声言自己能够兼顾两端,用他们最常挂在嘴边的话讲就是“既能做卖钱的设计,又能搞高深的研究”。极端者更号称自己能书、善画,通辞赋、晓音律,恨不得每天就有人指认其是风流才子托生,“头面全套”、撰著等身。

  遗憾的是,自吹自擂者并不清楚,即便是那些他们觉得轻易可为,看上去像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说上两句的“理论”,事实也并非仅只停留在卖弄和浅薄之中。理论研究同样是一种切身实验和亲历实践的结果。在接受如此的训练后,作为一种新创造而生成的现实的精神价值,却比之单纯“实践”有着越发清晰的存在意义。换言之,非独艺术学的设计学,各个学科都有实践与理论两端,但更紧要的是真正令人信服地做到二者结合后的内在升华。我并不认为,纵然是在人类知识急速膨胀、爆炸,物质高度先进、发达的当代,我们已经普遍具备了可以培育出恣意扬言自己足以实现如此重大突破的高品级人才的土壤。“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土壤尚且无法提供全面养料,那些不遵循客观规律而结出的各色诱人的“果实”,多只是畸胎或奇物。

  我自认绝非“实践家”,更不是“理论能手”,可是我同样不反对那种以“专业大综合”为标榜的“新趋势”:积极的支持者认为,这才是人类经验总结、知识传授的根本,用教育学常见名词讲,他们希望出现或者培养“通才”。但,真正落实到学科规律格外特殊的艺术学领域,我一时又实在无法想象那些著名的音乐演奏大家,同时还能成为卓越的音乐史学者,甚至是乐器制作领域的魁首。

  可惜,在我们这个命运多舛的学科中,典型不过的情况还包括:要么将设计学理论的训练简单地等同于设计方法论、认识论这种理论的一个“附庸”而随性延展,以小充大;要么将文科模式下非狭义设计学所必要的累赘内容,偷工减料地填塞入“精心”布置的框架中,以次充好;要么将个人惯用的设计表现手段,或者零星了解到的所谓“科学技术”,随其所好地与本应具备相当专业特性的理论申述关联,拼装出一辆飘荡着浮夸与矫饰之声,只会“屠龙”的“口水战车”,以无知充有智。


美术报 设计 00077 再谈设计的理论与实践 2011-11-19 2224671 2 2011年11月19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