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情笔墨写丘壑——魏源山水画印象
■李也青
中国绘画自从董其昌提出“南北宗论”以来,中国画就以南北之别来品评了。基本上是以江浙地区为代表的南方人所作的中国画都是水墨淋漓,生动轻逸。黄河以北的画家作品一般来说是笔墨干裂,生涩厚重。产生这种不同艺术效果的原因:其中有地理的,有人文的。由于南方雨水潮湿,极适应于作水墨氲润之效果,加之南方人性格温顺,理所当然的在其笔下就出现了具有南方特征的审美倾向。而由于北方气候干燥,北人性情刚直,故笔下多有北方特征的审美倾向,这一划分一直影响着中国画的发展和品评。似乎在文化界也已成了一种评价艺术的重要标准。被视为中国画传统审美的理念之一。
然而,在信息快速传递的今天,传统的文化观念正悄悄地发生着变化。人们的审美观念也正面临着更为广泛的选择。就中国画而言,现代仿真印刷术的发明对于学习中国画提供了墨迹一等的范本。学习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自由地选择心仪的作品范本,临习研究,面对高度仿真的作品学习大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对于中国画的笔墨语言和程式法规,以及由于在学习过程中而逐步形成的审美情趣,当有潜移默化的影响。对于这个新时代而产生出来的画家群,再套用董其昌之南北宗论,恐怕已是远远不够的了。
北人魏源,1970年生于鲁地滕州,少时便喜作诗并好笔墨丹青。机敏踏实,20多年下来,己证悟笔墨之道,其笔下山水气势平常而奇幻,然甚觉亲切。造景幽幻而平实,点缀在山间的茅草房屋、人物、动物,仿佛来自什么山区的乡间小景。更主要的其笔墨更是结合南北之特点,远中见实,实中见虚,如《幽山听雨图》、《秋池莲梦》、《绝顶云居图》等作品。我认为已在画家的心中物化了,并以心理的笔墨栩栩写出,达到了较好的艺术境界。单从其作品来看,魏源是善于吸收众家之长的,他的多幅作品中,局部既有范宽的豆瓣簸,有的披麻皴,也有二米米点簸,有石涛的机趣线条,也有龚贤积染的厚重。他们的笔墨特征在魏源的画中,竟如此统一而有序,这不能不说年轻的画家,善学而多见的结果。
果然,在魏源的一本画集中,第一幅,就是临范宽的《溪山行旅图》,第二幅便是沈周的《庐山高》。从这两件原大临作的气息来看,画家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我想,魏源应当还有临有其他画家的作品,这对于当今急功近利的一部分年轻画家来说,无疑是起到了警醒和提高的作用。
一个画家的成功不是偶然的,他要付出许多,又要有综合的艺术修养。魏源作画之余,面对作品时有以诗写画之境。如为《绝顶云居图》题诗云:“月穿潭水千物静,心入云门万事空。目对四时花木去,手抚三山野草生。坐听枯藤百鸟语,卧观溪清鱼笑声。乾坤不逾方丈外,是非皆隐三界中。”分明是以有形的笔墨,以诗来物化心灵无形的心迹。“芙蓉九朵雾中开,钟鼓接引众生来。木鱼三声抚心静,桃雨千点洗尘埃。”好一幅雨过云凝、山居出闲的图画,跃然纸上,而为《应物游心》所作的诗,更是具有禅诗的意味。“山静空幽独自吟,清水捧月映莲心。枯藤紧抱千年树,半入尘土半入云。”年轻的画家对于诗的涉足,当今画家是少有的,魏源有此般文学之修养,难怪他的作品会有诗意般的意境。
中国文人绘画讲究诗、书、画、印相结合,当代人往往只在画上用力,其他十分欠缺,中国画讲究画到最后画修养。这修养,就从以上诗书印的结合而来。文人绘画的审美标准诗、书、画、印,我们今天应当要重新诠释,不能一概地按照当今某些理论家认为的,文人绘画乃逸笔草草,乃以诗书而补之。我们应当借鉴文人绘画的审美标准,为完美我们时代的美术创作,时代美术的主流,当应具有正大气象的审美格调,不应是小笔小墨小情调。魏源已具备了正大气象的审美格局,接下来就是时间的印证了。
一年前,我一学生刘吉来到济南工作结识魏源,其后,在电话中多次提及魏源,人缘画缘均好,我为我学生有这样的朋友而庆幸,相互激顷,互相进步,乃是事业成功的基础。
古人云:人品乃画品,这是一个人能成大器的条件。在刘吉的多次介绍下,终于促成了我这一次齐鲁之行。在胶东半岛逗留数日返回济南,见到魏源后,我更加坚信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