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立场
■杨兵
古长安历经汉唐两代盛世,其强盛、包容的气度曾经影响了世界,也影响了后世的绘画。近现代,在这里诞生了“长安画派”,画家们用自己的艺术探索传递着传承文化传统、关注现实生活的艺术血脉,表达着中国水墨的济世理想。然而,当时光进入20世纪90年代,西安地区的水墨画创作在全国的艺术创新之路上却失去了明显的优势。虽然,近年来西安艺术市场空前火爆,画家如林,画价迅速攀升,但探索乏力,加之市场对艺术作品学术价值的判断标准模糊不清,市场的培育只局限于西安地区,使得本地画家对其他地区的艺术发展动向漠不关心,外界的学者亦不能深刻理解西安地区的文化特点,对作品的认知度低。在这样的背景下,有必要重树“学院立场”,让艺术作品的商业价值回归到学术价值的轨道。
近50年来,中国水墨画艺术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些宏大的社会性“主题”绘画,至90年代广泛兴起的语言探索运动,到现阶段开始关注现实生存状态、追求个性语言、表现人生境界,其变化趋势指向了个体精神的独特传达。当前,水墨画艺术的变革主要体现在笔墨、语言和审美观念等方面。推动这些方面探索的大体有两股力量:一是以美术学院为代表的学院派;二是实验水墨。这两股力量的差异在于对笔墨、语言和审美观念等方面的不同认知。学院派的探索注重对传统水墨画基本要素的继承与更新;实验水墨的探索更加关注对传统水墨画基本要素的颠覆性思考,意在树立新的审美价值体系。相比之下,人们对学院派的探索较为重视,究其原因,一方面在中国传统文化观念的作用下,大多数人更容易接受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所做出的革新;另一方面,由于经济危机的出现,大量具有当代观念性的绘画作品价值缩水,使人们不得不对艺术的价值标准重新思考。重新审视传统艺术对当代艺术的影响,即当代水墨画艺术继承什么?更新什么?这一问题即是学院派探索的核心。学院是教学、创作的前沿,作为教学和创作主体的教师始终保持着创新意识,创作的多元化无疑营造出良好的学术探讨氛围。
在西北地区,西安美术学院是集教学与研究为一体的最大、最重要的艺术机构,对学术精神的倡导是其一贯的主张。在水墨画领域,这里培养了一批中青年画家,他们汇聚为学院派探索的中坚力量。刘永杰、姜怡翔、李阳、刘丹、李云集等5位画家便是其中的代表。他们的作品既不是无根无脉的涂抹,也不是固守不变的描摹,而是既有鲜明的地域特征,又具各自独特的笔墨情趣和笔触特点的自我探索。画面中的一山一树、一花一鸟,无不是画家心性的表达,其形象与气韵无不体现着画家对绘画语言的尊重与超越。在某种意义上,这种个体语言探索的独特性,成为判断当代水墨画艺术价值的尺度,亦是我们应予彰显的学院立场。以上5位画家的创作皆根植于西北地区的人文环境,具有北方气质。而水墨画在不同地域文化发展环境中的差异变化,既提供了互相交流切磋的可能,又组成了中国水墨画多姿多彩的样貌。
“感受地域文化,呈现个体语言”旨在表明不同地域中的艺术家对当代水墨语言的独特理解。这一“学院立场”将固守与流变、传统与新锐、传承性与实验性等矛盾因素提升到学术探讨的层面,在当代文化与艺术批评相互影响的人文环境中,使当代水墨画回归于个性表达的艺术本质。
2011年10月完稿于西安美术学院负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