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立艺专往事(5)
■郑朝 郑熔(浙江 杭州)
陈立夫登门聘请吕凤子
吕凤子(1886—1959),江苏丹阳人。3岁时学书法,4岁启蒙,15岁考中秀才,被誉为“江南才子” 。18岁在苏州武备学堂习武。20岁才开始习绘画,就读于李瑞清主持的南京两江优级师范图工科。颇受李的器重,毕业后曾留校任教。而后的几十年里吕凤子便一直与美术教育密切相关。
抗战事起,林风眠先生率领国立杭州艺专教员30余人、学生百余人,开始了流亡生涯。林风眠校长离任后,由滕固接任校长,不久,1940年夏艺专校长由吕凤子出任。吕凤子是位不与当代权贵来往的教育家,非迫不得已,一般不参加社会种种应酬,平时与人保持相当距离,连亲友也不庆吊。这天,国民政府教育部长陈立夫忽然来到已迁四川璧山的正则艺术专科学校校长室,跨进门槛,见吕校长正埋头看书,笑眯眯地说:“先生真是用功不辍啊。”吕凤子抬头一看教育部长大驾光临,亦起身招呼。泡茶坐定后,吕凤子说道:“呵,不知部长先生有何见教?” 陈立夫说:“岂敢见教,只是有一事同先生来商量。教育部欲请吕先生出任国立艺专校长,不知您有何想法?”吕凤子沉吟片刻:“我有五个条件,不答应,即不就聘。”“先生说说看。”陈立夫点头道。吕凤子慢条斯理说来:“一、请部长先生给我兼任聘书,不要发委任状,即不要给简任官。”“好。”二、学校要从昆明迁到璧山附近,因为我办的正则艺术专科学校在璧山。“可以。” “三、学校用人和教书,教育部不要干涉。”“那当然。”“四、学校经费由我开支,教育部不要管。”陈立夫笑道:“你当校长,当然有权处理。” “五、我不是国民党员,赌咒许愿的事我不想做!”那时,每星期一第一堂课是总理纪念周,全校师生集中礼堂,校长主持仪式:读孙中山遗嘱,默哀,训话。陈立夫不解地问:“不知先生指的是什么?”吕凤子解释:“总理纪念周。”陈立夫面有愠色,沉默片刻,勉强说:“好吧,我派专人负责。就这样说定了。” 随后,陈立夫派了国民党员俞汝朋任训育主任。吕凤子迅速确定校址建筑在距四川璧山县城30余里青木关的松林岗,1940年夏国立艺专由安江村迁到青木关。当时师生们生活都很艰苦,凤先生节衣缩食,出资设“吕凤子奖学金”,奖励清寒优秀学生。吕先生苦心经营国立艺专,与教师学生们共甘苦,使教学得以正常进行。但由于各种矛盾等原因,凤先生于1942年秋辞去了艺专校长一职。
吕凤子曾说,他一生做了三件事,其一是画画,其二是教书,其三是办学。他1942年所作《四阿罗汉》荣获第三届全国美展一等奖。这幅画借罗汉寄托他民主自由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