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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17版: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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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尽铅华归天然

■天津日报主任记者 周凡恺

  ——著名书画家尹沧海侧记

  书画家尹沧海,是个见情见性的人。他的画室,悬一镜心,曰:戒酒。然有朋来仪,其必奉出深藏陈酿,呼厨做几道家常小菜,或炖或炒,色味俱佳。沧海微醺,朴然本色,话题简约而纯粹,一如其离世绝俗之画风。

  沧海好静,性澹泊而旷达。有友笑云,某年,沧海举办个展,人声鼎沸之时,他却寻一僻静处,酣然入梦,不知是过于疲惫,还是独享内心激荡后的那份宁静与安详。时下,人心浮躁焦灼,圈内圈外,古已有之的文人雅集,也多是变了味道,成为千篇一律的赶场表演。“雅集”与“表演”,别之天壤,君若不信,读史便知。无论是“建安七子”的诗酒竞豪,还是“兰亭集会”的曲水流觞,无不浸润着古代文人追求自由与和谐的文化精神,而绝非应时应景为名所扰为钱所累的胸臆难遣。可贵的是,这种熙攘热闹的场合,是很难觅得沧海踪迹的。试问之,沧海拂袖一笑,犹云莫如清茶一杯,依自然之怀抱,看云卷云舒,听天籁之音,吐纳天地之灵气,体万物之灵,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岂不快哉!或深山问僧,孤松片云之下,禅坐相对,将丹青之事,化为一种大自由大欢喜,岂非至高至纯之境界耳!沧海尝言,“因缘随喜,内观洗性,欢喜心、清静心、平等心已了然物外。”人处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若常“愤愤”于胸,则八九化为千百;若能“当即放下”,则八九化为乌有。至于艺事,乃是修养身心、参悟境界之一途,不仅不能放下,还应“痴迷”才是。

  水墨大写意,在中国绘画史上,可以说是奇葩一朵。王洽、二米的山水,梁楷的人物,青藤白阳的花卉,别开了一个恣意发挥画家主观意绪冲动的天地。沧海擅水墨大写意,人物、山水、花鸟、书法无不涉足,其作品从写实造型到写意造境,直至跌入禅宗,层层递进,无论其书其画,均无事雕琢,而于闲放中见整肃,意到笔随,平淡中寓天趣。其画重自我超越;其书,尚虚静单纯。沧海明心见性,总能把握住生活中稍纵即逝的“禅机”。故有评者言:“其境界如散僧入圣,非颖悟超人者莫能及也”。盖因沧海多年精研佛经,表现在创作上,趋向清逸疏简、空灵恬淡之画风,以心境为体,笔墨为用,写生写心。可以说,沧海每次挥毫,都沉浸在精神与哲思、禅机与妙悟之间,画面上所凝定的是笔简墨妙的禅意之境,既有传统文人画的古法,又融入了个人感悟,以及他对宇宙和人生的理解。

  沧海之书画,若从技巧论,可谓“熟后熟”者也,追求的是本真和质朴的自由。那日,与沧海坐而论道。沧海认为,佛家重自性清明。即法无无法。静与境,以境界论,画家与僧家,从来就是相通的。对画家而言,笔墨法则是需要的,但不能局限于笔墨法则。法则熟而境界不能提升,就会流俗乃至陷于油滑。法随机变,方能生生不穷,心斋、坐忘,才是真正的“化境”,也即所谓“随心所欲而不逾矩”是也。沧海这种理念的形成,得益于修身,同时也得益于故土的滋养。沧海之家乡,乃为坐望苏、鲁、豫的安徽萧县。向上可追溯至春秋战国,萧县称“文献之邦”。弹指两千年,萧县艺术大师辈出,渐成“中国书画文化之乡”,其人文,其积淀,其氛围,堪比皖南,即便艰难时世,也是处处耕读,户户书声。环境造就性格。其创新之秉性,似乎自古皆然。其对沧海之影响,可谓若空山新雨,润物无声。沧海自幼耳濡目染,陶醉其中,岁月荏苒,不觉已至不惑。研习绘画与艺术理论经年,自云“有梦不觉人生寒也”。今天,作为南开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的尹沧海,在社会上又身兼数职,在纷繁的事务中,却依然能保持内心的一份清明与宁静。他坦言,一个真正的艺术家,首先要对自己的本心责任,然后才是艺术上的名山大业,信夫。我们期待着沧海的艺术事业从辉煌走向辉煌,进而化生为一道亮丽的彩虹,映照出他的赤子之心,同时,也映照我们。


美术报 画家 00117 洗尽铅华归天然 2011-12-10 2250048 2 2011年12月10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