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的开始
——吴巍华《它山之石》序
■万里明
昨天的那一场雨,风掠过发梢,雨浸湿了眼睛。
一个经历了生命之痛的人,才知道生命的高贵。一个心怀普世深情的人,才能够揭示美的含义。
新疆真正画画的人不多,女画家更少。
吴巍华的名字我早有所闻,常听一些朋友谈起她,与巍华老师相识也是一见如故。彼此之间,一切都淡淡地来,一切都淡淡地去。巍华老师的画,我看过一些,却很少听到她谈及自己的画。其实,她是一个倾听者,一个温暖的人,一个懂得欣赏朋友的人。
新疆的山水画,我没有太多地关注。常见于一些画展及楼堂酒肆之间的一些天山、火焰山、沙漠驼铃等新疆风光。
有人问我:新疆有大美的自然景观,多彩的民族风情,不画新疆画什么呢?……。我说:你说呢?
每个人对自己终究是怯懦和好奇的。
或出于对生命的敬畏和不解,或出于对自身的困惑与迷恋,我们从未停止过对自己的探究,也许只有艺术才能解开这个谜底吧。我常在想,画家视艺术为生命,为艺术而生活。可是面对生命,艺术是如此的珍贵,却又是不堪一击……。
去年,巍华老师经历了一场重病,朋友们都在为她担忧,为她默默地祈愿。巍华老师是一个热爱生活、热爱艺术的女性。人们用尽世上一切美好的辞藻,不遗余力地赞美女性,颂扬母性的美丽与伟大。女人如花,是一切美好的化身。花开一时,人生一世。而人生之花呢,或许就在春夏秋冬的某一天盛开,在某一天的深夜或着清晨绽放。
吉人自有天相,在经过一年的治疗和静养下,巍华老师终于恢复了神采。
7月,我与李冬从北京返疆,与巍华老师、少平老师小聚。许久未见,巍华老师依然是温和的眼神,浅浅的笑容。这次相聚,巍华老师还带来了一批水墨写生作品。这是一批记录生命复苏的作品,是这个秋天盛开的百合。
我欣赏巍华老师的水墨写生手稿,尤其是在电脑屏幕上,那些放大的水墨画局部,一山一石、一草一木,盈尺之间,自然天成。巍华老师的水墨写生已不是客观世界的再现,而是画家情感物化后的显现。我无意于解读和辨识画中地域性特征,却被画家朴素纯净的语言所吸引,被画家本真质朴的情感所感染。
与水墨写生相比,我不免又为巍华老师为参加某些展览精心绘制的一些作品所遗憾。
不止巍华老师一人,现在有许多展览,毁掉了一批人。
说来话长,画家参加展览,获奖成名,应该是好事。可是不知怎么总含着某些“梦想”成分,有受宠若惊者,有受惊若宠者,就是没有宠辱不惊者。我从不反对画家参与展览活动,眼下为展览而展览,所谓展览的“影响”却在艺术之外,远离了艺术的心灵。许多画家考虑的只是能否入选“展览”,以“入选”代替艺术思考,以“获奖”代替艺术标准。致使不少有才华的画家,常年在迎合着一些展览,艺术却停止在他们的有为之年,浪费才华而不知,成为一时的过眼烟云。我曾戏言:如果没有美协,没有展览,我们还画画吗?……写到此,生出感慨,我只是说说。
画家画画,是因为画家有话要说。因为心灵的孤独,因为生命的尊严,因为许许多多不能承受的轻重,所以选择绘画的表述方式,在另一个现世的空间,寻求并获得精神上的慰藉。
绘画只是一把钥匙,每个画家都有属于观者的一扇门。显然,巍华老师已将这把钥匙交给了我们。
天渐凉,今又小雨。此时此刻,我一边写着文字,一边在倾听窗外的雨声。我想告诉巍华老师:我喜欢你的写生,它像你的画,像你自己,朴素之极,绚烂的开始。
2011年10月于红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