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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9版:纪要

弦外戏道——杜尾顽花鸟画研讨会纪要

  〉〉〉何水法(花鸟画家):

  我的抱华楼除了前面的两个乌克兰对外交流展,国内很多画家要在这办展览,我都没有答应,因为还没有开张。而尾顽的作品,这一次能在我的抱华楼举办,因为他是我的学生,作为一种激励,特许的照顾,我应该满足他这个要求。

  我是画工笔出身的,1973年以后才画的写意。看到尾顽这么多的工笔画,我有很深的体会。他能拿出这么多的工笔画,说明他能够沉下心来,能够用功地画,这对我感触很深。元旦以后,我趁现在还能画,也要重新画工笔画了。小时候老师跟我讲,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那时候,我十几岁,还没有这个体会,但是现在将至70岁,再不努力就伤悲了。从这个层面上讲,我们都要向尾顽学习,学习这种肯用功的精神。

  前两天,尾顽来看我,并让我给题个字。我给他题了“外师造化”,我们学中国画以前讲“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我们的花鸟画,画的都是生物,一草一木都是有生命的东西。学习花鸟画,包括人物画、山水画,我们都要懂得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陈济谋(福建省画院院长):

  认识尾顽好多年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感觉他是一个英俊的少年。看完尾顽这么多画的时候,再回头看,发现他的头发都白了。这么集中地看尾顽的画,距离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有10年了,从展厅走出来,我也有几点感触:第一,如何老师所言,尾顽很勤奋。白头发就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佐证,是勤奋的佐证。第二,尾顽跟何老师学画,除了认真之外,他依然坚持自己清新淡雅的路子。因为我第一次看到他的作品,也就是清新淡雅吸引了我。这么多年,尾顽还是坚持着,坚持走自己想走的路子,这对一个人在艺术上的成功起着重要作用。第三,尾顽现在也画点写意的东西,这也很好,画画工笔,画画写意,互相吸收,互相促进,不失为一条好的路子。第四,这两年福建的画家到浙江来办画展的多了,过去并多不见。现在浙江美术界有许多福建人,像许江、尉晓榕等。福建画家到浙江办展,我认为也是一个很好的相互吸纳的过程。

  〉〉〉范达明(浙江省美术评论研究会秘书长):

  之前尾顽拿了一本书给我,看完展览后感觉真是不简单,他可以拿出这么多东西,有些作品非常大。工笔画要画得这么大着实不易,别人是从黑到白,他是从很黑的到灰,再到浅灰,这个中间要分出很多的层次。他自己选择了一条非常艰难的路。我问询后得知,画一幅作品起码要半个月,有时甚至两个月才能画一张。工笔画不像粗笔头的几下就可以完成。我们常常会考虑中国画是什么东西?而尾顽的画确实是在画中国画,可以判断他有意笔,有枝寒梅,每一笔过去都非常的丰富。他自身的意念,都通过这个笔墨传递出来,他工笔作品也是如此。

  从尾顽的画里面我也看到,他对外部世界,对一花一草一木,对树叶、花蕾、花鸟、羽毛的每一个细节。看原作就可以看出来,所以功夫在里面的。同时,在这种表现的基础上,他也找到了他自己表现的风格——清新淡雅与隽秀。

  〉〉〉卢 炘(中国美院教授):

  杜尾顽的古琴跟他的画,说明了他美学趋向。从工笔到后来搞写意,跟他的性情,跟他的审美都相符。画画要扬长避短,要出自自己的内心,这样坚持下去,肯定会有成就。杜尾顽的方式,是一种扬长避短的方式。不但是我们中国画总体要走的一个基本的策略,对个人的绘画发展扬长避短也不会错的。原则是:中国画要保持特色,可以变,但是要留住中国画的味道。

  尾顽临摹跟写生两方面都很好,看了以后我建议,画这类典雅大画,可以试着画长卷。中国画长卷是有道理的,它是案头的东西,是卷过来细细读的,但是构图是有一定的困难,因为它的高度不高。尾顽现在的大画虽然气势很大,但是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一点的时候,边上就会虚掉。如果把写生的发现,花花鸟鸟的发现,或者是春夏秋冬,或者是你的感受,都表现在一幅长卷里,人家就会细细的体会。并且尾顽的用笔,情韵都很一致,适合做长卷。

  〉〉〉竺庆有(花鸟画家):

  尾顽的画确实感动了我。一般来说工笔画很容易落套,会程式化。但是,尾顽画面中的造型跟多数工笔画家拉开了距离。从视觉刺激来讲,他的造型很漂亮,用色也属于自己,笔墨也属于自己。但是,从艺术的角度来说,应该说尾顽需要有所保留,也要不断开发,笔墨是传统的,色也是传统的,工笔画的处理方法基本上是这样。

  〉〉〉潘嘉来(浙江省美术评论研究会副秘书长):

  我和尾顽兄只认识了一个星期,但这一个星期过得很长。这一周,我很有幸听到了尾顽兄弹琴,他弹的琴跟他的画有一比,非常的细腻、委婉。作为朋友首先要表达我的敬意。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不知道有几人能够沉下心来做学问、画画,没想到全国居然还有能拿出那么多,那么大尺量工笔画的画家。尾顽的画会吸引你过去细细地品味,而且走进去看有很多东西,内涵很丰富。

  看尾顽的画引起了思考,100年来,一直有一个观点,认为中国画没有造型能力,没有再现事物的能力。但是看了尾顽兄的画,我觉得中国画是有造型能力的,画一株草,画一个枝干,都可以画得非常逼真,不但逼真而且有情趣。虽然中国画跟西画不一样,不讲素描、透视,但是我们这个工笔画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王 平(浙江省美协主席团委员):

  正如画展的题目一样“弦外戏道”,就尾顽来说,弦是他的古乐,弦外则他的画,擦出的弦外之音就是他的工笔画艺术了。古琴滋润了他的心灵,使他的心灵变得非常的纤细,但是表达的内容,表达的感情,细腻程度并没有损失作品的风味,这个就是从外师造化,到了中得心源,有自己的表现。琴棋书画是相通的,尾顽如果按照自己现有的状态,继续深化,我想,今后会很有成就。

  〉〉〉王 源(评论家):

  在尾顽的画中可以看出,很多都是从生活当中来,通过写生,通过他的感悟,有自己的“符号”。从这个层面来讲,我认为尾顽他能够牢牢地抓住生活,从生活的感悟当中,通过他对传统的研究,现在画自己对工笔花鸟画的一种认识,自己的一种程式,自己的一种形式。同时,尾顽的工笔画作品也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案例,对中国画未来,无论是浙江,还是福建,都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具体个案,这样的作品和音乐一样,能够感动人心。

  〉〉〉李云雷(花鸟画家):

  当下美术界大家都在追求一种视觉效果,追求一种展览的冲击力,而尾顽恰恰是在追求他自己的“静”和自己的“意”。竺老师说到工笔画很程式化,其实中国画都是程式化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古人表现过的东西。怎样突破从临古到写生,最终还是靠自己心性的一种体验,这个就得从自身修养堆积起来,他的造型才有自己的独特的语言。

  尾顽到浙江来,他体会到浙江的文脉,浙江的中国画家除了关注技法的东西,还关注更多的东西。这个是我们这代人需要补课的东西,而尾顽则一直在坚持这个课程。

  〉〉〉陈青洋(《中国画画刊》执行副主编):

  还是在何老师的班里,看过尾顽的作品,也看到了他临摹的百鸟图,当时就觉得非常精细、用心。那时候,很多同学都是画大写意,靠近何老师,直接吸取他的东西。而尾顽当时有点“脱群”,现在看来,在尾顽的画面里不但感受到了何老师的大气、张扬的特质,同时,还把何老师早期工笔画当中的那份细腻、精致体现得淋漓尽致。

  看尾顽的作品,我想所有的感觉就是一个“淡”字,但是“淡”得很深入人心。因为知道你有古琴的这个背景的知识在,这种与众不同的氛围就在了,中国文化确实是相通的。或者人少一些的时候,又或者独自相对时,最适合欣赏尾顽的画,可能更能体会他内心所反馈出来的那种弦外之意,这样画的“淡”与意的“淡”会更为合一。

  〉〉〉彭德(杭州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师):

  浙江如今成为中国画的重镇,是在于它整个的力量。听说尾顽是弹古琴的,他是在用弹古琴派遣画工笔的方式。看尾顽的画,可以感觉到他在福建喝着铁观音,画出来的梅花三弄,是这样一种画境。福建的工笔画我也有所了解,从画这个角度来看,尾顽跟其他人不太一样,有一批画家比较注重制作,尾顽则基本上都是硬工夫,他追求一种淡,往淡里画,那就更有难度。第一次看尾顽的画是2005年在他们的毕业展上,那个时候对尾顽的作品印象就非常深刻。

  因为我也是画工笔的,我觉得画工笔画还要耐得住寂寞,而且要出一定的效果,要有一种殉道精神。在绘画的形式和装饰感上,尾顽本身用了很多的写生素材,把这个画面充实进去,注重空间,注重空白,这种形式本身,很淡很大的画面里,有一种远的效果,其实也许作者就是想塑造一个身临其境的感觉。

  〉〉〉尹舒拉(浙江美术馆展览部主任):

  我觉得到尾顽的工笔更多地像南音,我对闽派古琴了解不多,但我喜欢南音。他的作品让我感觉很像南音的曲子,清纯、优雅。他在画面上表现出绘画技法和他对音乐的理解,已经表现得让人足够感动,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对生活认识很细腻,情感很丰富,但是又能够制约自己情感的一个画家。我们现在的很多画家只有画,画以外的东西太少,虽然他也有制作,但是尾顽的制作里能看出天然,这就是音乐古琴帮了他的忙。尾顽除了工笔能够做到细腻,同时,他的书生风范很浓,这一点很了不起。尾顽的写意画得很轻松、很自然。

  我认为从音乐的角度来看,可以提一点意见的是:作品的款跟画面是否协调?把画面变成音符来看,我认为是不太协调的。除了碑书,能不能选一种更加吻合画面的东西来题款。如果说还要用碑来题,是不是在这张画面的份额上,注意一些思考,让画面更加符合整个旋律的发展。

  〉〉〉韩宝山(收藏家):

  我搞了40多年的收藏,自己学画。看完展览,我的第一点感觉是以造化为师,第二点是画画要有心去画,用功地画,900张不成功,那么1000张可能就是成功的起步了。仔细看了尾顽的画以后,觉得画得真的不容易,我自学过工笔画,当然现在还是“小学生”,这个画展对我来讲启发很大。

  〉〉〉钟华(原浙江传媒学院教授):

  尾顽是我二十几年的朋友,我大学毕业以后,分到福建,后又从福建调到杭州来,我经常也在劝他,工笔画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要花很多时间,但是尾顽兄几十年孜孜不倦的。在物欲横流的时代,他能够沉下心来,从画当中体现他的精神世界,这点很不容易。我一直很佩服他,所以我们能成为知交,不管对艺术也好,对生活也好,都要有追求。

  〉〉〉曹工化(评论家):

  对我来说非常遗憾,没有听到尾顽的琴声,实际上听了他的琴声才能理解他的绘画。以前的琴家也是书家,也是画家,现在因为社会分工了,有一个好处,它让每一门都可以做得精细,但是有时候我们的文化性却因此失去了。

  大家都知道杜尾顽的老师是闽派古琴大师李禹贤。他是把闽派古琴的东西全部整理出来,闽派的古琴到李老师的时候又恢复起来。实际上当代闽派的古琴也只有李老师一个人。闽派古琴曲中的真正代表作是《风云际会》,这首曲子是李禹贤打谱出来的。用“风云际会”形容我们今天聚会很合适,因为可遇不可求的偶然机会相遇了。如果今天没有尾顽,我们这么多老师,不可能会在何水法美术馆相聚,这个也是很偶然的机会,这个也叫风云际会。我听过李禹贤的《风云际会》,一般人说是风云际会是感情激烈的,但他弹得非常平淡,平淡而能深入人心,就好像尾顽的画一样。尾顽的“淡”里面层次非常多,风云际会也是平淡里面层次非常丰富,它从一弦的散音开始,层层推进,一路到七弦。尾顽的画和琴里面这种理念是交融的,我想如果没有这个古琴的话,他的画肯定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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