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院门前全裸画的
审美与审丑
□郭文婧
某日,湖北美术学院门口竖立一张长宽均约4米的全裸女性画像,过路的部分女性采取回避方式快步走离,男性路人拍照留念。美院此举被指是对女性的贬低。美术馆馆长称美院举办艺术展、人体展,市民有反应很正常,将此画像推介出来是为提高人们艺术审美鉴赏水平。(《武汉晚报》)
对一幅巨型全裸女性画像的看法,一定是淫者见淫,智者见智,美者见美,产生争议,本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一方面,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审美观;另一方面,任何事情都是辩证的,既没有绝对的美,也没有绝对的丑,美与丑从来都是共时共存于丰富多彩的现实之中的。对于艺术品的欣赏,得出什么样的感受,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欣赏者自己。
我想,如果美院门口展示的不是不出名的《幽谷》,而是戈雅的《裸体的玛哈》,或者是霍夫曼的《田园风光中的浴者》、布格罗的《牧羊人在阿拉斯河岸发现泽诺比亚》,估计都会迎来赞声一片,即使是以调情为主题的裸画,换做是波因特的《出水芙蓉》,估计也不会产生争议。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在艺术和世俗道德之间,很多人自然不自然地会有双重标准。这在我国的教育领域,是屡见不鲜的,香港大学的学生在毕业典礼上抗议,被赞为“大学之大”,在广州美院发生的学生脱衣抗议领导讲话冗长,又被斥为“大学之丑”。
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钱学森之问,不仅是问的教育,也是问的社会。我们在解读历代大师笔下的美丽裸体画时,一方面会说裸体画本身表现的人体客观外形的美带给人享受;另一方面也会说裸体画表现出的精神气质会带给人以冥想,这是精神气场美。如果说湖北美院门口的巨型全裸女性画像,有缺憾,就是缺在对人们的审美观给予适当地引导,完全任由欣赏者自己去解读。
世界上到处都是美,只是我们缺乏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同样,世界上也不全都是丑,只是因为我们丑陋的心灵、偏颇的思想、狭窄的心胸,让我们难以从丑中审出美。我国这么多专业美院,要出个真正的艺术大家却比登天还难。我们都站在道德的高地对社会现象指手画脚,但面对“小悦悦”,不少人却表现出了道德上的冷漠,而恰恰是那一个没有什么“社会地位”的捡垃圾的阿姨,表现出了道德之美、人性之光。审美与审丑,都是感觉上或者精神上的,起关键作用的,还是我们信仰中的那点坚守。
社会不需要掩耳盗铃,审美意象实质上是由人的想象力创造出来的一种能够充分显现理性观念的感性形象。这种形象不是经验自然的翻版,而是高于经验自然的创造。对于艺术来说,即使是丑恶,也只是题材的丑恶,它只构成艺术作品的表现形式,它的优美来自艺术家的超越,来自于欣赏者的超越。就如典型教育,除了正面的榜样教育,负面典型的举一反三也很给力啊。
对于美院门口的巨型全裸女性画像,它是以艺术品的形式出现的,是出现在学校门口,本身并无不妥。但是,生活即教育,社会即教育,举办展览的美术馆能否也超越一下,来点教育呢?毕竟,美学是对人的美感培育是向上而不是朝下,它不应该单纯强调“感官满足”。或许,正是因为教育的缺位,才产生了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