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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3版:设计

“大设计”胎观

  以下摘自史蒂芬·霍金与列纳德·蒙洛迪诺合著《大设计》(吴忠超译,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1年版)一书中与我在这个专栏里所谈的“设计”可相联系的句子。由于现代科技之高深业已“超越”单纯的腐儒思辨,此即霍氏说的“哲学已死”(第3页),所以个人配列的议论也只能是些孕育经年,且恐难成熟的粗疏动念。

  “宇宙没有单独的历史,甚至也没有悠然独立的存在。”(第4页)

  霍氏的“大设计”是指宇宙之存续的设计,我不认为在这个方向上“哲学”所代表的人类另一种智慧将毫无意义。事实是,科技进步的重要源头仍得自于脑力的全面拓展。更准确地讲,科技的本质与人文的本质一样,“灭亡”无非不过两种可能:社会总体前进到极致状态,不再需要两者的“区别”,步入幻觉下的“无为”;或人类被宇宙力全面抛弃、摧毁。

  “常识是基于日常经验之上,而非基于通过一些无比美妙的技术被揭示的宇宙之上……”(第5页)

  但,“常识”也从未独立于“技术”之外。问题在于人类怎样才能看透其中的各色狡黠与虚伪,实现“超越”。而所谓基于“宇宙”的“技术”,归根结底是“常识”的技术。因为“宇宙”本身的“常识”便是那些令其出现、运转的规律,人类及其生活不过是根据这“规律”降生,并孜孜矻矻地开动着的“新”的宇宙“常识”。至于“技术”,又是那些令宇宙显现自身的释言和工具罢了。

  “我们在科学中制造模型,然而我们日常生活中也制造模型。”(第38页)

  我很推崇“模型”这个词,用文科的语汇说是“范式”。当然,前者的意义在于执行完成后归纳出种种可能,后者强调约束力。另外,“设计”不论大小,总与“规律”和“模型”相伴,或者总希望通过参照、吸收等,揭示、提炼并改造出可能的“模型”。所以,“模型”是抽象的“设计”,“设计”是具体的“模型”。因此它也可能成为众多“模型”的统称。

  “我们对其现状的观测影响它的过去并确定宇宙的不同历史……”(第71页)

  人类也是透过“模型”来窥探宇宙。然而,我们可曾想到,“模型”之出现以及对未知“模型”的设计,却还能影响某些过往和经验(即假的“常识”),甚至包括现在公认正确的“终极答解”。

  “宇宙自发出现,以所有可能的方式开始。”(第117页)

  此乃霍氏挑战所有宗教最要命的“理论”宣言。也即,宇宙的“设计”能完全独立于除了令其开始的那种“力”之外的任何一切。遗憾的是,他至今也未能告知人类,这“力”为何物。

  “我们用自己的观测来创造历史,而非历史创生我们。”(第120页)

  不过,“设计”作为可以是相当宏大的操持,最终还须借由细末的,某个“原点”上的瞬间悸动而开启。霍氏逻辑中的根本依靠,是坚信人类之出现以及“被设计”,恰恰是可与其他宇宙“原点”并行的又一“原点”。

  “一个很好建立的模型创生于其自身的实在性。”(第146页)

  所以他强调“实在性”。人类的微观和宏观系统,就是具有“实在”价值的,不断复制着的,或“轮回”着的,“设计”模型。只是,我们易于忽视“自身的实在性”的“真”的层面,而只关注所谓“好”的。“好”不是实在性,更不是“真”。应该说,任何设计之中往往好、坏并在,但只有“实在”才是“设计”本身。

  “在最小的尺度上,基本物理告诉我们,只存在活的和死的方块。”(第149页)

  而生、死,将永远成为这“实在性”的“原点”命题。

  “正如在我们的宇宙,在生命游戏中你的实在性依赖于你利用的模型。”(第150页)

  那么,“模型”也还可以是一种设计“生”、“死”的方法,或者就是宇宙、生命的存续方式:照“定律”展开、收束,并消失。有人得出结论,此即设计的生活。但,又绝非仅仅如此。设计生活只是表面,也不是可信、可行的“实在”。“实在”是无“法”之“法”,通过它,获得更重要的是存续的“必然”。而“设计”所要做的,只是将这“必然”或放大或缩小。余下,则交给那个“力”,或者是“定律”来完成。


美术报 设计 00023 “大设计”胎观 2012-02-25 2342419 2 2012年02月25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