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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8版:阅读

书游记

但对阔石板,好像有一种别样的情感

——读汪为新《庸眼录》

  初春的杭州,阴雨连绵,天气的寒冷伴随行动的迟缓,日子过得像冬眠不醒的刺猬,喜欢慵懒地萎缩在家里,不爱走动,不想思考,以为冬天之后还是冬天。一阵杂沓的脚步,开门一阵寒意,让我退后半步,快递送来冰冷潮湿的邮件,包裹得很好,打开是汪为新的新著《庸眼录》,装帧娴雅温馨,那种暖意略似童年时候农村塞在棉褂下的铜质火炉,让人仿佛更加理解“偎贴”这个词的含义。

  零星在一些刊物上读到过一些为新的文字,其境近明清文人小品,又不时流露出与作者成长有关的痕迹,正是这些属于我们成长经历中的烟火味,牵引着我的阅读欲望,调控着我的阅读速度。

  你看《别了,还来吗?》一文中的阔石板,不到千字的短文,怀念上世纪80年代后期的杭州,情感的酒精度几乎充斥字里行间的每一笔画。为新来杭州的时候,学画还没有进入高考班的年代,住在西湖边玉皇山下的阔石板,整天与浙美才子们厮混,遥想中国艺术的未来。“现在回想,杭州的风景名胜,哪怕是缶翁借宿的西泠或弘一呆过的虎跑、灵隐,满大街跑的美女,还有古哲近贤,又能罩给你多少文气和玄思,都没有让我动心或发愿留在这个城市,但对阔石板,好像有一种别样的情感。”其实,玉皇山下的阔石板路,我记忆中是1990年的情景。穿着背心、拖鞋,骑着不明来路只有铃铛不响其他部件都叮叮当当的自行车,过长桥公园和杭州师范学校就是玉皇山下,往里直走是玉皇山路,雷峰塔一侧拐进几户民居,沿溪是阔石板路,顺着凤凰山脚弯弯曲曲一直到莲花峰路为尽头,那个年代还叫西湖公社玉皇山大队几支队。玉皇山路与阔石板路中间是茭白笋地,间有几口养鱼的水塘,田埂和水塘边春天种油菜花,秋季就是黄豆梗,突然冲起一颗乌桕树,在初冬叶子像火一样热烈。阔石板路串起来的住户间是菜地,破败的篱笆和碎石垒的矮墙,挡不住玉兰花、油菜花、梨花争相绽放的消息,山脚下的平房和稍好一点的两层楼房,外加临时搭建的简易房,开始容纳为新等各地来的艺术青年。

  虽说是“为做新诗强作愁”的年龄,但西湖之于为新也有切肤的感受,“因为从南山路走,常常在西湖区的清波桥边看零落的残荷,我错杂的冥想,往往从这一路弥散开来,回到赁屋,就是星星点火,一边是汽车鸣笛的城市喧嚣,另一边是湖边寂静的夜,偶尔有幸福人耳语,也与我各自陌生,像是同在人间,两重世界,现在回响在心里的依然有人生的反响,只是在那时觉得自己的零余,颇似湖边散碎的莲秆子及碾碎的路边野草,记得在拾得数支、插入赁屋窗台水瓶的刹那,无根飘零的怜惜,使我感到日暮的凄凉。”这种与自然连成一片,沁入骨头的清凉,只留给有心人。

  也就是前两年,为新陪《品逸》的相君、文亮来杭州,住在清波门军区大院边胡同里的一间客栈,外面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起眼的地方,里面干干净净,不大的小院还有一颗刚开的玉兰,阳光透过玻璃房,多少让坐在过道木椅上的旅客体会到些许西湖的闲适。南山路很少有吃早点的地方,本来想早一点来,陪为新等另觅地方吃早点,到旅馆时,文亮说为新一大早就到西湖边闲逛,已经好久了,应该就要回来。现在读到《庸眼录》中这段有关“清波桥”的描述,想来应该理解他故地重游的心情,但时间已经流逝,或许仅剩一点物是人非的感慨来钩沉自己内心深处的记忆。正如为新在《今生读过的和想读的》一文里提到“就是因为丢失了的回忆,再也捡不回来,而且青春也已不在。”

  其实,《庸眼录》里有更丰富的汪为新,我只不过聊到赏心的一枝两朵罢了。


美术报 阅读 00018 但对阔石板,好像有一种别样的情感 2012-03-17 美术报2012-03-1700009;2368611 2 2012年03月17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