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报 数字报纸


00010版:评论

现代人更需要书法

  西汉文学家扬雄说:“书,心画也。” 唐苏过庭《书谱》说“人书俱老”,宋代大文豪苏东坡言“书如其人”,都提出了书法之于人的本质意义:书法是心灵的寄托与精神承载。在物欲横流、功利浮躁、信息加速与日益加快的生活节奏中,现实中人们往往容易迷失自我,物质日益发展与精神日益荒芜,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恰恰最需要静下来,为心灵寻找一个港湾,对于现代人来说,书法艺术是最好不过的一种精神载体了,这与书法艺术自身的一些特质或者说功能有关,这些特质又恰恰指向不同的受众群体。

  书法艺术有一股“静”的力量

  有学者将书法艺术称之为“无声之乐”、“静态之舞”。因为静,使书法艺术具备了多种心理治疗的功能。在医学界,针对特殊需求学生之书法治疗处理方案研究显示:过动儿童、情绪困扰儿童与听障儿童通过书法治疗均有相当的疗效。同时,研究表明,练习书法,有助于培养儿童的专注力。对于老年人而言,书法也是最好的健身项目。所谓“志有所专,即是养生之道”。纵观中国书法史,书家普遍高寿,诸如智永习书百岁而寿乡,欧阳询享年85岁,柳公权88岁,文征明99岁尚习小楷,梁书同93岁,近现代书法家中齐白石97岁、林散之90岁,陈叔亮91岁、沙孟海93岁,费新我90岁,启功94岁等等,最为典型的是上海书法老人苏局仙年过百岁仍临池不辍,其养生之道,他自言:“唯书画而已。”105岁时无疾而终。从生理学的角度分析,练习书法,必须端坐凝视,专心所志,是心、眼、臂、肘、腕、指共同配合的微量运动,所以能怡情养性,健体益寿。黄匡《瓦瓯北医话》说:“学书用于养心愈疾,君子乐之。”何乔《心术篇》说:“书者,抒也,散也,抒脑中气,散心中郁也。”

  书法是认识自我最好的镜子

  汉扬雄《法言·问神卷第五》说:“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 三国钟繇也说:“笔迹者,界也;流美者,人也。” 书法艺术是人们审美情感的一种流露。书法因为线条的抽象性,与人的心灵最近。人自古就有一种书写与涂鸦的冲动,面对洁白的宣纸与墙面就有一种书写的冲动,这种冲动是对长期的理性与现实的瞬间突破,在情感的驱使下,解衣盘礴,喜怒哀乐一泻而出。纵观书法史,经典之作也是人类情感的表征:《兰亭序》是中和,《祭侄稿》是悲愤,《金刚经》是宁静,《天发神谶》是刚怒,《石门颂》是苍茫。提起毛笔,饱蘸浓墨,尽情书写,渲泄之后就是宁静,现代人,在猛烈的浮躁与快节奏的生活之下,恰恰又缺少渲泄的途径,容易产生诸多心理问题,因而对当代社会而言,书法艺术的普及与振兴,是个人身心康健、家庭和睦进而促进社会和谐极为重要的途径。

  书法是促进社会和谐的力量

  在中国人均GDP突破1000美元大关的今天,在人们的精神需求日益高涨的时代,书法艺术是实现社会和谐的重要力量。文化教育家蔡元培曾提出以美育代宗教说,认为美育更能促进社会进步与和谐:“鉴激刺感情之弊,而专尚陶养感情之术,则莫如舍宗教而易以纯粹之美育。纯粹之美育,所以陶养吾人之感情,使有高尚纯洁之习惯,而使人我之见、利己损人之思念,以渐消沮者也。盖以美为普遍性,决无人我差别之见能参入其中。”书法艺术因其抽象性、写意性、抒情性与自我性,更为纯粹地显现出美育陶养感情的特征。书法艺术区别于绘画的题材性与文学的政治倾向性,其个人化、内心化、普及化的艺术特征与信仰无涉、与政治无关。与其他艺术形态相比,书法艺术更具普及性,只要会写汉字就会写书法。书法本身是以汉字为表现对象、以毛笔为表现工具的一种线条造型艺术。正是因为以汉字为载体的书法,在古代本来就是一种全民书写,是普及性最广的群众性艺术形态,上至帝王将相、文人学士,下至平民百姓、抄经写手,都曾为书法艺术增光添彩。在现代社会,物质生活日益丰富,文化精神却日显苍白,因而更需要书斋文化,更需要书法艺术。

  1948年7月23日,85岁的黄宾虹先生以应聘杭州国立艺专从北京返回南方,途经上海,在中国画会主席孙雪泥的邀请之下举行演讲会, 孙雪泥以为黄宾虹年事已高且归途劳顿,请黄宾虹不必费心艺术指导,只需谈谈养生之经验,而黄宾虹起立开讲了一个半小时,其主旨就是“艺术是最高的养生法,不但足以养中华民族,且能养成全人类的福祉寿考也!” 黄宾虹先生提倡的“艺术养生法”,不是指向个人,而具有立足于中华民族与人类社会的高度,与蔡元培提倡的“以美育代宗教”有着异曲同工的理论前瞻性。毫无疑问,在当下,提倡“书法养生法”、“全民书写”有着更为现实的意义!


美术报 评论 00010 现代人更需要书法 2012-03-31 美术报2012-03-3100012 2 2012年03月31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