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报 数字报纸


00015版:艺苑

文章导航

幽境听花 心歌澜墨

——女书画家张吉小记

  认识女书画家张吉,缘于朋友的引见。而熟知张吉,则缘于她的书画。她说,她喜欢上虞,喜欢上虞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她说上虞是一块文化底蕴深厚的风水宝地,每来一回都颇多收获。难怪,每次抵达上虞,她总是带上自己新近创作的书画让我们品评,自然,每一次都让我们惊喜于其的创新变法,哪怕是微小的变法——要知道,这变法的背后,昭示着她的勤奋、悟性与执着。

  张吉出生于上海,毕业于上海师大艺术系,自幼学习书画,曾入室国画大师程十发、戴尧天学习书画。师从吴门第三代弟子董芷林先生后,始研习清末海派大师吴昌硕之流派,主攻水墨画。

  如果说,吴门老一辈之大写意花卉,以金石之气入画为其要紧处,无论挥写梅兰竹菊“四君子”,还是松柏等“岁寒三友”,抑或墨荷图、牡丹,皆为写胸中之真气、逸气的话,那么,张吉创作之大写意花卉作品,自是继承了衣钵。其不仅用笔不失吴门规矩,而且祖师气息贯穿其间,更兼融入了自我创新笔法,故而有评论家赞曰:“老缶门下看新花”。

  写意画,乃“立象皆本于尽意”之谓。其“意”有三:“一为象外之意,乃物象之内涵;二为境外之意,乃意境之升华;三为胸中逸气,乃心中涵养之正格之气。”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呢?“意”既不是对物象的描摹,也不是主观意念的宣泄,而是“天人合一”式的主客观高度和谐统一之所在。自然,要臻此境界,没有炉火纯青的艺术技巧,没有厚重的生活积累,没有深湛的人文素养,那是无法想象的。张吉深谙此道此理,自笃信之,躬行之。

  从来,艺术为艺术家的内心服务,取悦他人并非艺术的目的。艺术追求的是那种酣畅淋漓的心意宣泄,以及纯粹与美的最佳表达。让艺术更为纯粹,张吉面对这样的命题,自然意味着她要挑战自我。而伴随着坚守而来的,是那照亮寂寞身影的灯塔。张吉从来不吃老本,她爱读书,有时可以一连几天躲在家里啃书,啃得不亦乐乎;她爱游山玩水,但她游玩的目的只在于搜集艺术素材、创作题材。

  有一次,张吉莅临上虞,我陪同她前往享“北有南开,南有春晖”之盛誉的江南名校春晖中学参观。当其看到硕大而清澈的白马湖时,竟大发感慨:“白马湖是一幅用中国的墨汁和水书写出来的心情图画。风吹起一湖涟漪就如那水墨的交融晕染,漫漫地洇开,分不清那是白马湖,还是心湖。”此时,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正当我们往回跑时,她竟在校园旁侧发现了一池清荷。顾不得雨水,她竟奔袭而去,我赶忙从车上替她拿伞。在荷池边,她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口中念念有词:“这荷花光亮亮、鲜嫩嫩的,高高矮矮,肥肥瘦瘦,浓浓淡淡,或停或动,或尖或圆,或半开或怒放……有的牙雕般晶莹,有的白玉般剔透,有的玛瑙般绯红。雨中的荷花,你遮我、我护你,你搀我、我抚你。虽遭风雨,仍相亲相爱,交臂挽手,展露同一家族令人销魂的形体。而配了白墙、红房、尖顶、黄篱,便如一幅幅巧夺天工的中国画,一首首意境朦胧的抒情诗……”我不仅惊诧于她的观察力、想象力,更惊诧于她的文学修养、艺术素养。

  在绘画学习的过程中,张吉深受“写心”、“畅神”论的影响,同时也不是一味只在技法上下功夫,而是借鉴音乐的灵魂。她对我说:“聆听音乐时,只要把个人的经历、情感放到音乐里面就行了。敞开心灵,把自己跟音乐连在一起,音乐就有和书画一样的功能。音乐其实是能够穿越国界、跨过时空的,毋须太多的解释,只要全身心去感受就行了。”我知道,她喜欢交响乐,我同时相信,那带着遥远的古典气质的小提琴的清丽、细腻,中提琴低沉而略带点忧郁色彩的音色,大提琴明亮而又深厚的旋律,以及木管乐的干净澄澈,铜管乐的明丽嘹亮,打击乐的恢宏气势……所有这些早已化作张吉绘画创作的神思情韵,激活她所有沉寂的艺术细胞,并一次又一次地唤醒她沉睡了许久的感动。

  是啊,张吉对山水、花鸟自然逸趣的向往之情,与其说是对自然情趣的亲近或是心理与生理的回归,倒不如说是艺术家文化意义上的归属和追寻。张吉的写意画,是一首首“无穷出清新”的诗,真实而自然。她的每一次收笔起笔,都是其寄怀写意的过程,是寻找,也是心灵的栖息。

  “书画同源”,张吉的书法亦甚是了得。其书法从石鼓入手,追慕祖师之苍劲。铁钩银画,结体苍莽。然缘于个体的心性不同,张吉所书石鼓文显然含有自己的特性,并未一味求形似,于苍劲中显女性之清丽。老缶石鼓文单体结体或作品布局大抵呈右耸左低之势,张吉则有意无意反其道而行之,其结体、布局呈平横左耸右下之态。读其石鼓文“汉地阴阳”八字联、“用人处事”五字联,庶几可体味其书之意也。其行书则取海上名家钱茂生先生之路数,用笔于率性中不废法度。

  读张吉的行草书,则更夺人眼球。细看每一个单字的一笔一画,坚固稳定、润泽流畅、委婉深沉。整幅字,“跌宕奔突的线条在酣畅淋漓的气势中流泻着铿锵的节奏,旋律绵韧,抒情性与运动感在和谐平衡中奇妙地营造出一种强烈的视觉张力”。张吉之所以将行草作为自己思想与激情的喷口,在我看来,是与其擅写意画一脉相承的,而写胸臆、写境界的书画,不就是其才情、功力、学养、生活经历、识见的极致表现吗?

  冯骥才说得好:“艺术的空间无边无际。地球可以承载整个人类,每个人的心灵却都可以容纳宇宙。尤其是艺术家的心灵。他们用心灵想象,用心灵创造,更因为他们的心灵是自由的。”张吉,一个擅长在宣纸上舞动灵韵的女子,用她的胆识和学养,在扩展视野和胸襟的过程中,完成着一次又一次的蜕变——以期让今日生活不断催化与古常新的新境,以生动的创造来证明和引领那个返归的诗意家园。


美术报 艺苑 00015 幽境听花 心歌澜墨 2012-04-14 2394871 2 2012年04月14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