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隐现释空间；流水涓滴谕时间。

　　孔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从艺者游戏也，犹随心所欲耳。法国十九世纪著名现代派诗人波得磊尔曾说：“迈向艺术创作的原始意向是摆弄玩具。”我的良师益友弗雷德·马丁院长教导学生在艺术实践中要强调Play。可见千年中国大儒早已洞察了艺术真谛，和近代西方有识之士关于从艺的观点如出一辙。

　　当今世界的艺术界限已模糊化，尤其“当代艺术”是以哲学为基础，以观念、概念为主轴的社会科学项目，它颠覆了传统的技术方法，却含有大量的虚拟因素，颇费思量。“当代艺术”玩到现在这个时辰，正值西方世界金融危机，银根紧缺，且历经了近百年的经营发展史，运势已轮到中国人出手来接盘了。可是中国的有些艺术家也感到很苦闷。2011年7月，我在上海莫干山路的沪“798”画廊区内的大墙上赫然见到几条规规矩矩的醒目大字标语，以一贯的哗众取宠的表现手法写着：‘当代艺术’是一项令人绝望的事业了，必须将别的艺术家拉来做观众，才有得玩，但连这个也太不容易，大家都是艺术家了，就都没有功夫做观众了。而且对观众的要求还空前地高了，每一个人都须先成为艺术家，才有能力来当观众了。所以艺术家成灾，缺的是观众了。”我们不妨将此标语作为“当代艺术”的作品来看待。其实“当代艺术”的发展启示了公共艺术、建筑艺术、工业设计与广告手段等创意思维，而且最大程度地挖掘了艺术表现力的潜能。蹊跷的是近30年来，西方当代艺术馆往往以摄影来取代架上绘画的陈列，似乎机器抢了先机。相比之下，当大型经典绘画作品展览时，人群就川流不息。各地观众会不约而同聚集一起，排着长队，分时段进场，真是一票难求，盛况经久不衰。其受欢迎的程度并非象杜尚在上世纪早期声称的那样，绘画时代已经过去。当然绘画艺术确实面临着时代变迁的新形势，从而借助新技术、新观念，甚至横跨多种门类，创造新的途径，让艺术因为有了差异而组成了健全，共同开启可持续发展的绘画艺术新纪元。

　　可喜的是二十一世纪的文化艺术向多元化发展，艺术呈“回归”状态。这里提到的“回归”并不意味着倒退，譬如，目前许多国家在有些马路上画出自行车道方便市内交通，已成一种时尚和进步的表现。让自行车和汽车交错使用，既环保，又健身，更节约资源。艺术亦然，顺应潮流，回归自然，各领风骚。试看英国的当代艺术家丹明·赫斯特曾以动物切片、器官封存在容器里等最惹人争议的作品闻名，却转而制作上亿价码的由大量钻石镶上骷髅头骨的陈列品。不禁让人追溯至俄国宫廷收藏的彩蛋和中国故宫珍宝馆里的闹钟系列，我们不难发现，赫斯特的杰作竟和传统工艺匠师的产品有了渊源……由此可见艺术家旋展的空间会越益扩大，尤其中国的艺术家何止千万，全国各地风起云涌，简直创造了旷世奇迹。可惜尚缺失诸如古根汉姆夫人、特列契柯夫先生等的慧眼收藏。即使尤伦斯在华也仅仅停留于短暂的操作过程而告一段落。似乎在这一圈子里必须制订比较认真的游戏规则。不能容许某些“专家”胡说乱评，以假充真。这样下去，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艺术收藏的顺利发展。

　　我很幸运地能在短暂一生中做喜欢的事情。在前半辈子的艺术生涯中可以套用陈凯歌的一句话来形容是“让政治给捆绑了”。本人由于长期沉湎于色形之中，简直别无他长。既不勉强从事自己违心的举措，也提防艺术实践中固步自封、墨守成规。总之，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好在绘画是一种游戏，乐此不疲，从心所欲。通过最近的同学联展，若有所思，若有所悟。数十年间恍如觥筹交错，又历经沧桑。时下身居吴山，东西往来，辗转阴晴雨雪天，嗟问苍穹几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