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曾保翰札附武钟临印稿》序
■凌中强
庚寅三月,我与社友章耀、金心明、吴涧风相约赴嘉兴,访武曾保后人武瀚先生,寻求武氏遗墨,以为编辑出版之用。
武瀚先生时年八十有三,乃武曾保孙、武钟临幼子,与夫人居其岳丈汪胡桢(水利专家)故宅。武老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寒暄过后,即去卧室翻找先人遗墨,步履稳健,其敏捷度让我等自叹弗如。记得当时所见有武曾保花卉册页二、书法册页一、花卉立轴若干、吴缶老题武曾保画集册页一开、陈叔通信札一通及武钟临印拓两册(含藏印印拓)、原印若干、印屏一,另有老照片五六张。眼福过后,相约择日再来钤拓原印。
数月之后,与社兄金心明、李云雷重访,幸运的是,此次见到一批武曾保自书诗稿,数量虽不多,却是极难得见到之珍贵资料。据武老说是乃兄武灏所提供,为便于保存而装裱成册。我们有感于民国时期画家造诣多高深而知者却日寡,遂提出愿为其祖、父出书之意,蒙武老爽快应承,即将前见藏品带回杭州扫描、拍照。又过数旬,复与海宁苏文治君三赴武府,再借得武钟临制印约十方,请(苏)文治代为钤拓。
之后,忙碌于整理及释文等工作,琐碎繁屑,费时不少,定名为《武曾保翰札、武钟临印稿合集》。中间因社务猬集,因循至今。近来社员余久一复再作校对,以为虽谓合集,然父子名氏并列,似欠妥,遂改书名为《武曾保翰札附武钟临印稿》。
武曾保育有一子一女,男即钟临,历任鄞县、永嘉、上海等处法院推事。武瀚老谓:“父亲习法律,业余习篆刻和书法,1949年刚解放即去世,止60岁,属牛。育有四子,武洪、武济、武灏、武瀚,洪、济已经过世,灏现居上海。”又述武曾保一则掌故:“先祖父属龙,1944年秋去世,享年77岁。1938年,先祖父住杭州小河下,一日本军官带翻译来,谓是慕名求画。祖父以年老辞,然案上现存笔墨,无奈,作一梅花敷衍。日人要求画端署昭和纪年,先祖父峻拒之。”又因居陷区,恒郁郁不乐,病作不肯服药,遂以不起。其气节可堪敬佩,余绍宋有挽诗云:“似闻却署蛮夷号,想见深怀故国思。”即咏其事。
武氏父子既是西泠印社社员,又是杭州东皋雅集成员。武曾保工八分书,以书入画,粗笔横扫,绵劲蕴藉,设色明丽。诗笔潇洒,其秀在骨。武钟临虽业法律,而刻印得浙派正脉,谨严醇净,雍容典雅,可谓克绍箕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