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随笔
■远宏
随意捏塑挥写的个性,在水与土的交融中传达心灵的震撼;静静坐在熊熊燃烧的窑边,体会神奇的火焰沟通创造的精灵,并使之升华凝练的快感;当捧着温热的作品从窑中走出,得到的已是超越了一切形式的真正愉悦——由心灵迸发出的“美”。陶瓷艺术历经千百年的磨砺,到今天留给我们的是一份共性的理解,通过它们,我们唯一能够感受到的直接信息就是人类生生不息的生命力,为追求“至善、至美、至真”的崇高境界所付出的努力和艰辛。
伴随着时代的发展,现代陶艺已逐步深入到中国传统文化及东方文化浓厚的积淀中,寻求其博大精深的灵魂与现代意识共融的契合点。
(摘自创作手记 2001年3月1日)
徐复观先生所说:“文中尽而意有余”,这里的意有余的“意”决不是“意义”之意,而是以某种明确的意识为内容;而“意味”之意,则并不包含某种明确意识,而是流动着的一片感情的朦胧缥缈的情调。一切艺术的最高境界,乃是在有限的具体事物中,撇开一种若有若无、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主客合一的无限境界。中国传统陶瓷艺术创作中的这种境界,正是东方美学在艺术上的生动体现。
(摘自创作手记2008年6月7日)
青花,即青花瓷,英文为“Blue and White”,日文谓“染付”。
它是以钴料为色料,直接在胎上绘画,再施透明釉。
经1300摄氏度上下的高温,一次烧成的蓝白两色相间的瓷器。
青花瓷属高温釉下彩之一,是白地青花瓷器的专称。
考古资料表明,明宣德时期多用南洋进口的“苏泥渤青”(亦称苏麻离青),青色浓艳而沉着;明成化后,普遍使用国产青料——珠料,其色泽淡雅清润,深浅随性,接近中国传统水墨写意的效果。
由于瓷器的生坯胎体有较强的渗水性,行笔类似在宣纸上作画,因钴料在坯胎上散晕的层次变化,极大地丰富了青花瓷的变现空间——可勾勒、可点垛、可晕染,既可规整严谨,又可随意挥洒,还可兼工带写,意味浑然一体,由此形成了青花瓷的独特语境。青花瓷绘与中国绘画一样,是心灵、心性的写照。
中国艺术素以“夫神思方远、石深、意满、规矩虚、刻镂无形。
“登山则性满于山,观画则情溢于海。”(梁刘勰《文心雕龙·神思》语)来对待所要表现的事物。
所谓“凡画山水,意在笔先”,可见在自然事物中充溢着人的主体意识与情感。
青花瓷——呈色菁蓝苍翠,浑厚艳丽,料色透入釉骨,线条往往有深色晕点,类似铁锈斑点。
钴料在釉中随意泼洒,蓝色呈现在滋润的白净釉面,韵味悠远。
(摘自创作手记2009年8月19日)
湖南醴陵从清雍正七年(1729)开始生产瓷器,到光绪三十二年(1906)的一段时间一直以生产粗瓷为主,在1906年至1915年的10年间,通过引进先进的技艺与设备,在长沙窑的基础上创烧了釉下五彩,至今已有百余年历史。
从创烧伊始就以其晶莹淡雅的色彩,薄而透亮的瓷质,浓淡变化的丰富层次独树一帜。
当我面对沿袭百年、上溯千载这一中国传统陶瓷中的象征图式之时,引发了创作的欲望及审美眷恋的思绪。
以一花一草为饰导入现代审美意念,具象的形象与抽象的形式之交融,合整为淡静简约的东方古典神韵之美,心绪使然。
《野花闲草》、《落英》、《宽香》、《旁花》系列作品呈现的亦俗亦雅的当代样式;是旧话重说?还是观念演绎?或是言不由衷?试图寻求传统与现代之间可连接的那看似很近却又遥远的切入点!
(摘自创作手记2010年5月28日)
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现代陶艺伴随着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一路走来,当代的陶艺经历了一番模仿嫁接之后,在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各种艺术流派与观念此消彼长的裹挟之中成长。新工艺、新材料、新技法,如何在当今社会价值与审美倾向处于多元化态势的变化中使之转化为中国本土化倾向的艺术风格,以理性与包容的心态应对当下诸方面的挑战成为时代的要求。
(摘自创作手记2011年10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