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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8版:书家

自歌自舞
记金叶的书刻艺术

  我尊金叶为兄,不仅是因为他年长于我,更主要是他在艺术探索中坚持不懈,百折不挠,具有超人的“韧”性,让我钦佩。

  20世纪初,金叶曾出版《藏石楼印集》。厚厚的一册印集,不仅记录了他对篆刻艺术的热爱,也展示了他收藏印石的不同凡响,确实令人大开眼界。我因地处海隅,眼界所限对印石知识所知寥寥,金叶印集上的精品印石,使我对青田石的丰富、神奇有了较深刻的感受。从印集中所附“青田印石的鉴赏与收藏”可以得知他于印石收藏、研究“非一日之寒”。

  青田石被誉为“石中君子”,而金叶的篆刻作品正与青田石性相吻——平实、质朴、不张扬,故保证了其艺术创作的高格调。如其早期成名作“印学话西泠”,以玉印法出之,略取鸟虫篆意趣,笔法灵动,意态高古,堪称合作。金叶兄印章创作虽取朴实一格,然也不拘于古法,情之所至,往往能自出机抒。围棋布局讲究“棋眼”,初习对弈,棋形往往散乱、板滞,但经高手一点拨,往“棋眼”上投一子,则满盘皆活。印章创作也同此理。金叶能拙处用巧,如“人间春色”朱文小印,“人”字中间留出大片空白,“春”字省略草头,顿使印章显得空灵。此印去掉边框,暗合“春色满园关不住”,可谓构思精巧。我一直认为欲在篆刻艺术上取得不俗的成就,必需要有深厚的“印外功夫”作为支撑。金叶的印石收藏和鉴赏已有全国影响,自不待言,而他长期浸湮篆隶书法则是他篆刻艺术能有所成的重要支撑。数年前,我曾在“藏石楼”拜读了他手书篆书“千字文”册页,令我为之眼前一亮,书作通篇安详、静谥,用笔飘逸,结体合理,墨彩飞扬。我曾劝其印影面世,但他却付之一笑:“写着玩的,还不成熟”,可知其憨厚的本性。浙江历代书家辈出,文采风流,老一辈书家无不具长者之风,于艺术、于人生总能一如既往,讲究的是“谦逊、坦荡”,并不追求什么“轰动性效应”,浙江书协倡导的“四重”原则即是这一理念的沿续。对于“矢志于道”的金叶来讲是深明其理的。近年来金叶已很少涉足赛事,按他的本意是书印创作本来是件“雅事”,是作者生命的外化,不需要为迎合评委而迷失自我。去年金叶兄来电告知准备出一册书法集,或可为自己留点纸墨权作纪念,我深为之高兴。

  果如其言,捧着刚收到的装帧精美的作品集,嗅着淡淡的书香,令人感慨!行草书流美,易于展现才情。故为当今书坛主流。篆隶书艰涩,需要有较扎实的学问作为基础,非集十年之功难有小成。故初学者多避难就易,能静下心来于篆隶书用功者寥寥。金叶深知自己的秉性,故专攻篆隶,金叶的确是位智者!篆书是古文字,要写篆书,首先要识篆,记诵篆字然后才能变通、创作。为此他“板凳甘坐十年冷”,刻苦研读《说文》,剖析《篆势》,强记博取,孜孜矻矻数十载。中国有句民谚道:“只要功夫下得深,铁杵也能磨成绣花针”。今天读到的《金叶书法作品集》正是磨出来的刀笔相错、颇具灵性的金石法书!从作品集中可以看出金叶的书作承受邓石如、杨沂孙、徐三庚诸家的法乳,而徐三庚的影子似更多些。徐三庚的篆书妍媚生动,华丽而富有装饰味,有“吴带当风”之称。金叶的书作吸收其飘动之势,减去其几分妍媚,更多地展示“笔融之美”,故笔意流动而不失沉实。如其创作的《诸葛亮前出师表》,恢恢长卷,一笔不苟,气脉相贯,诚不易也!金叶于金文虽着力不多,但从他早期临写的石鼓文四条屏、虢季子白盘可以看出作者对吉金文字较好的理解、把握能力。以我拙见,金叶兄今后可以多在三代吉金、秦汉刻石上下些功夫,这样可以增添书作的古劲朴雅,又可明文字的源流正变,或可开书艺另一境界。金叶的隶书也是取法清人,虽欠高古,但与篆书气息相通,从中可以看出书家书艺的成熟。


美术报 书家 00028 自歌自舞
记金叶的书刻艺术
2012-09-08 美术报2012-09-0800012 2 2012年09月08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