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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0版:油画

东方神韵之光

——读陶文杰的油画

  人类艺术在萌生之初,并无东、西方或民族的明显差异,人们皆凭借对生活的激情和艺术的直觉,以线为主,象形涂鸦,随意任性而为,可谓充满着写“意”精神。及至文艺复兴,西方绘画走上了与“科技”为伍的道路,以解剖学、透视学、色彩学等光影色的“科学”原理,作为“艺术”再现客观事物的“标准”,在以“写实”为能事之精彩极顶的同时,却更多地丢失了艺术的主观性、丢失了艺术的本质意义;照相机的发明很快令西方绘画陷入了尴尬和困惑;重新审视绘画艺术的本质,回归本源的探索和尝试令诸多现代流派艺术应运而生。而东方的绘画艺术,一直坚守着写意的精神,以对“道”的思辨和个性的感悟,进一步追求艺术的神趣意韵,数千年来在写意为尚的同时尽情地享受着抒情的快意。近代,在西方艺术冲击东方艺术之初,西方艺术曾经的辉煌也着实让不少国民和画家被吓着了、找不着北,甚至于妄自菲薄、陷入恐慌的状态,从教育到实践,盲目提倡西化,殊不知一些西方的画家却早已从东方艺术中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潘天寿先生曰:“一民族有一民族之文艺,有一民族之特点,因文艺是由各民族之性情智慧,结合时地之生活而创成者,非来自偶然也。”又曰:“一民族之艺术,即为民族精神之结晶。故振兴民族艺术,与振兴民族精神有密切关系。”

  陶文杰在插图、连环画艺术上“登峰造极”之后,忽然推出的油画作品,让人们为之眼睛一亮!作品倾诉了画家对优美而静谧、神韵而踏实的江南自然景色的赞美、陶醉和眷恋,深情溢然;作品描绘的并不是常人直观所见的景物,更非照相机摄影图片的翻版,但又确实让人们感受到了真实的却又胜似真实的江南景色的意境,并因此而坠入了无尽的遐想,引发强烈的共鸣;作者提取了江南景色的精神本质和典型特征,再造了一个个映射在自己心灵中的江南景色,比现实中的江南景色更高、更集中、更典型,更充满情趣和诗意!

  人们还留意到其作品中最直观、最令人耳目一新的特点:其画面的形式语言明显地与众不同。画家并没有沿用作为泊来品的油画艺术常用的堆积、厚画法,却单一地运用了薄画肌理法和色调法作为效果渲染,摒弃了写生色彩学和透视学的制约,运用娴熟的构成技巧,简洁地生成画面。一切并不复杂,一切是那样地轻松和惬意,但形式美感和意境、一种东方神韵却已跃然于画布。

  画,应该比现实更美。潘天寿曾解析说,画是形式美和内在精神美的高度统一,具有一种高境界的意境美。故真正的中国山水画家从来不在某个固定的角度取景,而是围绕着对象“游山玩水”,体味其气韵形势、感受其精神特质、触发其心灵情感,然后才“闭门造车”,进入创作状态。陆俨少的《峡江图》等长江系列作品,没有一处是直观的实景,然画家用其独特的形式语言造就的作品,比某个局部的峽江实景更强烈地体现了长江的精神气质;“盖不独写峡江之景,亦写自家之心也”。黄宾虹的《黄山》系列更是“似与不似之间”的典范,“不似”的是直观的黄山,“似”的是黄山的精神气质,亦写自家之心也,用的是自家独特的形式语言。谁都明白潘天寿先生的《雁荡山花图》绝非是对景写生的产物。吴冠中精辟地论道:“外师造化不是艺术,艺术诞生于中得心源。”可见,艺术不在于模拟或写实,而在于抒情写“意”,在于艺术家对生活独到的见地和解析,在于艺术家创造独特贴切的艺术语言为之达意传韵。

  陶文杰作品的宝贵之处,就在于作者运用了中国传统艺术的写意精神,摆脱了油画写实的羁绊,并创造性地运用西方艺术手段,发展形式语言,为我所用,高度地发挥了东方艺术写意的神韵,切实地将西方油画艺术推到了民族化的道路上。当然,我不是说陶文杰先生的作品已经达到了如何完美的程度,而是说,他立足民族文化的写意精神与创造精神是值得称道和大力提倡的。

  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是我们的宝贵遗产,是最值得国民自豪的,我们必须切实地立足于民族,振兴民族精神,让更多的中华神韵和“异样光彩”增辉中华、繁荣中华、坚实中华!


美术报 油画 00010 东方神韵之光 2012-10-27 2760129 2 2012年10月27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