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境明心
(代序)
■张学群
和李兵有缘。世纪之初的2001年,我在中央党校中青年领导干部培训班学习,结业前就“依法治国”专题赴四川搞社会调研。正巧李兵那时是四川省某政法机关的办公室副主任,负责此次调研接待的相关工作。接触中,彼此相互了解,知他执著丹青,并取得不小的成绩。此后,相交日深,成为好兄弟。
李兵是当代中国水墨画坛的一枝新秀,西域水墨雪山画法创始人,其突出特点在于开拓了中国画艺术表现西部雪域山水的新境界,有“李雪山”之谓。李兵不仅在山水画题材上开辟了雪山画的独特天地,而且也刷新了中国山水画的笔墨语言,丰富了笔墨语言技巧和表现力。在借鉴古人皴法和留白技巧的基础上,把长短斧劈和大小斧劈结合起来形成了块斧劈,把积墨法和积水法相融合创造出了积白法和挤白法,巧妙地解决了长期以来中国画黑白矛盾中黑分五彩而白无层次的问题,以多层次的笔触、多色彩的交融营造了西部雪山单纯而富变的景致,给人一种天高地远、出尘绝世的强烈震撼力。李兵是典型意义上的中国西部水墨雪山的拓荒者,他现为中国雪山画研究会主席、西部中国书画院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协会员。为了求得专业上的更大拓展,前不久,他从四川省政法部门某领导岗位调任省文联党组副书记,真可谓“西域雪山成一派,不爱官冕喜砚池”。
“书画同源”。书与画都是随着社会生活实践的产生而产生,并随着社会生活实践的发展而发展。书法与中国画不仅共同来源于原始的刻画符号,以自然为师,而且同器同根同形同质同神。中国画讲究画,更讲求写。对中国画而言,构图当然重要,但最根本的还在于用笔,书法的用笔是中国画造型的语言,以书入画是中国画的首位特点。中国画的线条、墨韵,处处都透露着抽象之美,强烈的书法趣味决定了中国画品位的高低,假定抽掉书写的支撑,其结果是不可想象的,“画贵书意”。同样,书法应该是写意的。在写意方面中国画有其独特的优势,将中国画笔墨线条的审美观念引入书法创作,使书法作品形成画境,是高层次的书法创作,而画境离“化境”已为时不远,“书贵画意”。“作书如作画者得墨法,作画如作书者得笔法”(戴熙)。“字画本自同工,字贵写,画亦贵写。以书法透入于画,而画无不妙;以画法参入于书,而书无不神……其书其画类能运用一心,贯穿道理:书中有画,画中有书”(周星莲)。书与画的相互借鉴、相互融通的特点是十分明显的,仅从这个角度说,李兵提议和我办书画联展就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
书画以境为贵。“有境界则自成高格”。境界由两个要素组成,一是意,二是境。意是情思的概括,境是形象的显现。“意”与“境”结合,即是精神世界的物质表达。它表现在物质形象上,又超越物质层面、技法层面。当我们欣赏一幅书画作品时,首先感受的是这幅作品的气象。作品气象代表了一幅作品的形象。一幅能打动人的书画作品,应该是古意盎然、气息充盈、干净高雅、富有韵致,同时又能蕴含时代精神,激发人的情感和艺术遐想的作品。“境”重要,境又在“造”。造境是中国书画创作的难点和突破点,更是一个书画家创作能力高下的重要标志。如何造境?境由心造,用心以明。造境必须用心,造境是一个艺术形象酝酿的过程,是意在必先的过程,是成竹在胸的过程;造境必须净心,书画创作要有闲淡无为、清虚空灵的心境,要有不为物挠、不为利诱的定力,要有甘于寂寞、乐于独耕的坚毅。禅宗的“心性”论,就是要追求一种“萧散简远、虚淡飘逸”的心境。造境须用心、净心,更需要明心。明心在明法、明理,明物、明己。“凡学,须先明得一个心,然后方可学”,“明心致良知,斯文幸未丧”。书画艺术的最高境界是“心灵之境”,心灵之境是“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物我合一”的境界。这种境界依赖的就是心源的滋养、情性的培育、意气的锤炼,依赖的是广博的知识、开阔的胸襟和鲜活的生活储备。“画学高深广大,变化幽微,天时、人事、地理、物态,无不备焉……胸中具有上下千古之思,腕下具有纵横万里之势,立身画外、存心画中,泼墨挥毫,皆成天趣”(唐岱)。我们正是本着这样的理路和定位,在造境、明心方面作了一些努力和实践,并一步一步地前行。虽不能算成功,但探索和奋斗是十分幸福的,我们为此而感到欣慰!
筹展匆忙,不足和瑕疵定有不少,敬请多予批评指导!
2012年10月20日于古庐州南山新村
注:此文为“徽风蜀韵——张学群、李兵书画作品展”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