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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7版:鉴藏

难道齐白石也玩“穿越”

  赝品之所以可恨,是因为它既侵犯了版权,又蒙骗了顾客。一件赝品,如果没有行骗的意图,自身又具有相当高的艺术水准,我们就给它另外一个中性的名称——仿品。那些林林总总的仿品,在传承华夏文明的过程中功不可没,假如剔除了它们,中国的艺术史就要大打折扣。赝品的罪恶,更多体现在行骗的过程,这一过程远比它的生产过程来得曲折复杂,有时甚至是惊心动魄,编故事、设圈套,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拍卖是赝品销赃的最好方式。当然,赝品要想成功上拍,尤其是想上一个知名大公司的拍卖会,这肯定得有一些幕后的交易,有时甚至是黑幕重重。因此,我们时时可以看到同一赝品在不同大拍卖公司轮番上拍,畅通无阻。以正常的渠道送拍,哪怕是真迹,也未必有这样的幸运。

  将赝品送上拍卖会,仅仅完成“忽悠”进程的一半,还要配合高明的行骗手段,才能在拍卖会上收到意想不到的成效。我们看看这张画,图一为《竹石图》(纸本立轴,尺寸:146.5×38.3cm)曾出现在北京保利2006年的春季拍卖会上,当时以20万元起拍,无人应价,惨遭流拍。这件拍品配有画匣,上有吴昌硕日本友人长尾甲的签署,这似乎想证明这件拍品是有来历、有出处的。但谁都知道,画匣容易被掉包,长尾甲也有可能看走眼,仅凭一个长尾甲签署的画匣还是难以让买家信服的。如果这是一幅赝品,那此种“忽悠”的手段还不是很到位,连喜欢听故事的买家也骗不到,更别提内行的买家了。这件拍品虽然算画得不错,但与真迹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竹叶画得含糊臃肿;竹干画得弯曲抖动,笔力怯弱;款识书法仅得字形相似,而用笔生硬,线条毛糙,不见吴昌硕线条柔韧绵长的特质。

  但到了2011年11月,这件拍品摇身一变,成了吴昌硕与齐白石合作的作品(见图二),出现在上海荣宝的秋拍上,结果以3000多万元的价格成交。这样的一个成交结果,如果真实,大概因为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有了齐白石大师的添笔;二是上款人啸天将军杨虎声名显赫,而且杨虎的确与齐白石来往密切。在1950年前后,齐白石共赠送9幅作品给杨虎,皆有案可查,杨虎的夫人陶圣安曾拜齐白石为师。于是就演绎这样的故事:杨虎将军珍藏了吴昌硕的《竹石图》,齐白石认为吴昌硕的画不易得到,于是就欣然添上两只绶带鸟,并加了题款。这样的故事似乎天衣无缝,但无法回避这样一个问题:已经作古半个世纪的齐白石,如何能穿越时空,于2006年以后为这件《竹石图》添笔加墨?这样不着边际的故事却被拍卖公司大肆宣传,于是就有喜欢听故事的买家上钩。

  其实,这件拍品的真假根本不值得争辩,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穿。退一步说,就算这件拍品是真迹,以这样的题材、尺寸,以及不见流传记录的作品,要拍出3000多万元的价格,也是匪夷所思的。因此有充分的理由让人对此产生怀疑:是真有这么痛快被“忽悠”的冤大头呢?还是官商间上演的一出行贿、洗钱的闹剧?或者这仅仅就是一件“金缕玉衣”式的道具,被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抬高价格,然后去贷款、融资,“忽悠”完圈内人之后再去“忽悠”圈外人。


美术报 鉴藏 00017 难道齐白石也玩“穿越” 2012-11-03 2778848 2 2012年11月03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