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佛性之慧
——记与扬州大明寺鉴真图书馆慧宜法师的一次相遇
■老爱(浙江 杭州)
烟花三月,草长莺飞,又是一年春时节,我来到扬州,在尔雅文化艺术传播机构举办“四季平安——老爱现代书法艺术展”。现代书法的称谓或许会使人起争执心,而“四季平安”却实实在在是我对世人与自己的美好祝愿。
展览开幕的第二天(2008年4月28日)上午,扬州大学的徐正标兄和我及我的几位学弟相约同访大明寺。晟尧学弟打电话找了原先相识的慧宜法师,我们几位得以享受免费优待进入了大明寺。
一行数人先来到了鉴真佛学院,这里地势开阔,空气清新,宁静中透着几许肃穆的庄严。穿过佛学院正门后,一座雄伟高大的崭新建筑赫然在目,抬头看去,只见“鉴真图书馆”5个大大的金字金光闪耀,是台湾星云大师的手笔。
进得图书馆,我们观看了内设美术馆的一个书画展,出来后走在慧宜法师处理事务的房间外的走廊上,这时正标兄提议是否该与慧宜法师见一面,以谢我等入寺之谊。我们都觉得有理,遂邀请法师出来相见,过了一会儿,房门轻启,身着鹅黄色袈裟的法师翩然而至,看他年纪约莫30上下,生得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真有仙梵中人之气概。相互寒暄后,觉得他声音清亮柔和,态度和蔼友善,举手投足间有着随意自然也有着优雅从容,动静自如,进退合度,令人不觉有亲近之感。法师引我们走在鉴真图书馆的回廊里,一边和我们聊着,一边也介绍图书馆的藏经、规模、功能等,他告诉我们,他们有一个管理团队,由他带领负责图书馆的相关事务,这个团队是星云大师委派来的。随着,法师引我们一行来到一间禅坐茶室,招待我们用茶,里面只见到一位女士,原来她是随法师一起来的团队的成员——一位马来西亚的居士。她给我们沏上了台湾的高山乌龙茶,这茶汤色纯黄,通透明净,口感柔和细润,甚是可口。大家喝着茶,很闲适地聊着天,忘了好多具体的内容。记得法师翻阅我的拙作地小册子时,有一幅扬州平山堂的对联(文曰:“白云初晴旧雨适至,幽赏未已高谈转清”。),是我甲申(2004)年写的,算是和扬州的一个缘分。后来法师又不经意地翻到我写的隶书“楞伽”二字(和扬州平山堂联恰好在同一面,各占一页)以及记“三生石”故事的行书册页,他微笑着说,这都是和佛教有关的内容,我说这是又一个缘分。然后,我们与法师说到佛家的清静和鉴真图书馆环境的清幽,法师告诉我们,他们除此茶室外,还打算做一个可以打坐的地方,每天下午4点以后开放两三个小时,可供有兴趣的市民们来此静心打坐,也欢迎我们来。然后,法师话头一转,说到有一个大和尚曾说,人一动念,就是用“计”了,说完后大家都会心地哈哈大笑,法师的笑声明快而爽朗,虽有节制而又十分放松,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就这样我们和法师在愉快的氛围中喝完了茶。这时我们提出想去看看清代大书法家邓石如在大明寺是否有什么遗迹,法师谦虚地表示这个他不熟悉,就帮我们打电话介绍了一位小师父带我们去看。时已中午,法师婉言谢绝了我们一起用餐的邀请,把我们送出门外,带我们走上往前面大明寺而去的小径,来到一片遍植琼花的树园,对我们说有几朵琼花已经开了,并走过去,以手指攀援着琼枝,把琼花向我们展示,琼花洁白,琼叶碧绿,那场景十分自然,美不胜收,而又尽显佛性的呵护与关爱,是我难得一见的一幅图画,这幅画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令我每一忆及,耳畔就回响起法师那爽朗的笑声,那笑声差不多和我记忆中佛祖拈花微笑的故事重叠在一起了……
我们一行就此和法师分别,在随后的日子里,我还会时不时想起和法师的见面、和法师的对话。说实在的,我以往对佛教界的人士或什么高僧往往敬而远之,因为他们常常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来普渡众生,来讲经说法,而我这么个钝根却个性闲旷,不愿受过多的约束,所以大都听不进去甚至也不愿意去听。但我对佛教教义和文化却有着充分的尊重和兴趣,可说是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而和慧宜法师的这次见面,不仅令我十分受益,也加深和调整了我对佛教界的看法,这可能是慧宜法师也不知道的,更何况法师警醒我们要尽量不动念——不用“计”。当然法师没有向我们做任何的宣教,没有对我们做任何的“棒喝”,更没有规劝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出家,法师只是尽地主之谊,用一杯清茶、一朵琼花真诚地招待了我们。在那烟花三月的扬州的某天,示我们美爱、增我们智慧、让我们感动。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回味着法师的话、法师的茶、法师随性合宜的举止,有几位学弟不无感慨地说,都想随慧宜法师出家了。
后来,有天早上,我起来后又想到了慧宜法师,想到了这篇文字的题目,我对同住一室的欢柯学弟说,想把和慧宜法师的这次见面记下来,他也觉得好。不过,我心里想,这不是又动了念吗?可人活着能不动念吗?我想,或许慧宜法师当时的一番话另有深意,那也只得留待和他下次相见的时候,再作请教了。
戊子四月于湖上紫蔓吟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