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音兄其人其事
■老爱
吾兄沈伟平,字豫才,其号振音,为杭州灵隐寺前任方丈木鱼法师所取。所以,他有时写作品会落款“木鱼门下振音”;不过虽是木鱼门下,却从没看他吃肉喝酒有一点顾忌,特别是酒,那是每天要喝一点的,以不喝醉为原则。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做人能随性、随心、随缘足矣”。劳作之余,饮酒致微醺,挥毫泼墨,颇具魏晋风骨,称“酒仙”亦不为过。他的书斋名曰“菊香酒庐”,风雅脱俗,或许,是他取五柳先生“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之意吧。
他中等身材,一头灰白卷发,眉清目秀的。天凉时总是喜欢戴那顶鸭舌帽,看上去挺年轻的,刚开始喝酒时帽子还会戴在头上,几杯下肚就不管那么多了,摘下帽子往旁边一搁,露出一头的年轮,喝完老酒就再也记不得自己的宝贝帽子了,总得桌上地下寻找一通。
他一身傲骨,写在他眉宇之间,酒喝得不多时,看到一些他不以为然的事情,会有一种不屑挂在微微上翘的嘴角,但言语间仍不失了他的儒雅;当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一双小眼睛瞪得直直的,似要看透你,有时还会做出一些让人略为难堪的事情,此时的他真性情展露无遗,显出传统文人特有的一种桀骜不驯!
他祖籍绍兴,虽出生在杭州,却仍然继承了绍兴那方水土固有的文人墨气,会唱绍兴莲花落,不过,轻易不大肯唱;自幼喜书,以习字为乐;喜旧器物,尤好明清家具,家中榨榛木、老红木等几案桌椅塞得满满的,似为展览。当然,最为醒目的还是一进门的那张大大的书桌,上面铺了一张看似有些年份、斑斑驳驳的毡毯,纸墨笔砚有条不紊地铺陈其上,桌前的一张椅子坐得光亮光亮的,看得出主人与座椅厮磨的时间。
他写字特别到位,即使喝足了老酒也写得颇具功底,不失法度,偶尔在撇捺之间有一些俏皮却也是难得。他的字大多时候是浑厚有力,与他的眉清目秀不甚相符;他是省书协会员,市书协理事,是著名书法大家悟斋王冬龄先生的入室弟子,上世纪80代中叶就追随了王老师,说来也有些年头了。他于历代名帖无所不窥,尤其钟情诸如《泰山金刚经》、《龙门二十品》、《钟繇小楷》、《智永真书千字文》、《怀仁集王羲之圣教序》以及八大山人等,而近一年来却独钟晚明张瑞图、黄道周两家,用功甚勤,书风亦为之一变。
书法对于他来说只是业余爱好,但却胜过他的一切。他说,上班工作是为了谋生,而书法却是教我如何做人、如何做事,我敬畏书法;如果没有书法的陪伴,我的生活不知会怎样,我的人生亦不知会走向何方。有时因为单位工作繁忙而无暇顾及书法时,这对他来说无异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对于临帖与创作的关系,他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以临为主,以创为辅,平日只要一有空闲,大多时候都是在临帖,偶尔心血来潮或应朋友之索会搞点创作。只不过在临帖时,要用搞创作的态度去临帖,既要尊重原作风貌,更应注重“写”的感觉,绝不能死搬硬套地“描字”,说白了,就是“神似”比“形似”更重要。之所以要以临帖为主,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通过量变达到质变,最后进入化境。对于当今略显浮躁的书坛,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写我心,别无所求。
他为人友善,以慈悲为怀,但却爱憎分明。曾于2010年4月办过一个《瓷上书法》展,期间恰逢玉树大地震,他当即委托《美术报》社、市红十字会、浙窑陶艺创意园等单位将所展全部作品(70余件)进行义卖,卖掉作品20余件,将所得善款21万元全部捐出。他梦想在玉树建一所希望小学,后因种种原因未能如愿,又将此款分别捐赠给桐庐、建德、淳安三县(市)的3所小学,作为贫困地区小学生的励志奖学基金。
振音兄对于书法艺术执着的爱和他赤子般的性情,总是让人相信,有一天中国书法界定会走出一位满头年轮的新星——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