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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4版: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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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代中国,是“画家”的时代。我们看一看美术学院报考招生的火爆场面,那是足以令北大、清华这样的名校相形见绌的。在这万千考生当中,真正对绘画艺术爱之弥深、钻之弥坚者不过凤毛麟角,更多的是无力考取普通院校,而又欲求一安身立命之所,则退而求其次,均来报考艺术院校。其中,美术院校因为文化、专业两大类的门槛均相对较低,而吸引了无数的考生。

  但我们只能看到庸才的摩肩接踵,却不因为考生数额的庞大而发现更多的天才。真正意义上的画家依然按照其自身的生长规律冷静、缓慢而客观地生成,与这种表面的热闹恰相比衬。

  画家,是一个相对特殊的群体,和诗人一样,不失赤子之心,才能没有障碍体察万物;和农民一样,耕耘收获,辛苦劳作,而究竟这收获是否为外人所乐见、青睐,则茫然不知;和信徒一样,一旦皈依,永不叛离。

  从东北白山黑水间一路走来的画家孟祥顺,具备这3点品质,他之所以能在当代画坛迅速崛起,自有其一番先天后天的根性、功夫作为支撑。

  孟祥顺少年时期喜爱绘画,非出于家长逼迫,也非出于功利计算,乃是出于其天赋的童心。曾于宣传画上画一巨幅东北虎,博得一片喝彩,祥顺心中得意,至今溢于言表。这两点——爱画画和爱掌声,都成为他日后发展的无上动力。

  孟祥顺在自述中回忆曾经的矿工生活,充满质朴而深厚的感情。对那一段生涯的眷恋,体现出孟氏的赤子之心,他不因处境的偃蹇而自卑,反而在艰苦的境遇中感受到人间真情。人们往往好空谈理论,忘记了这些植根于实实在在生活感受的情愫,却是一个艺术家赖以生成的灵魂。这一段经历,让他知道平凡中的伟大和踏实中的崇高。也让他在备尝人间滋味的同时,领悟到生命的价值。

  从矿工生活中淘洗出来,能够得到一个画画的机会,对于祥顺而言,不啻重生。在中央美术学院进修的几年,他跟随李可染、姚有多等先生,系统而严谨地进行中国画的训练,人物、山水、书法,一招一式,都经历了最严格的规范。至今珍藏的可染先生题赠的条幅“痴思长绳系日”,记录了那一段艰辛求索的日月。经过一番科班磨练的孟祥顺,对于绘画的理解和感悟更进一步,在他面前展开了无限美好的艺术图景,从漫长而丰厚的中国画传统,到绚烂多彩的西洋美术,祥顺都有了深切的感知和良好的功底。这些都成为他日后放手独造的资本。

  今天,孟祥顺以画虎名满天下,但他的准备却远不止这一题材。从画面上的山水树石、花草走兽可以看出,他的另一只手伸向大自然,而且伸得很长。十几年来,北疆南国、西陲东海,都留下他驻足、留连、写生、求索的痕迹。画稿积箧,成为他艺术创造的另一个来源。

  孟祥顺决非不食人间烟火之辈,他的个性是无论生活带给他如何的困顿,都不会消泯其意志。要在北京这样庞大、喧闹、功利的世界立足,不费尽移山心力谈何容易?孟祥顺非常希望自己的艺术得到认可,不仅专家要认可、群众要认可,即使日渐兴起的市场,也应该认可他的艺术。这种毫不掩饰的积极入世的态度,是孟氏艺术永葆勃勃生机的所在。对于自己认定的道路,纵然人皆以为非,我独以为是,孟氏禀赋的这种品格,成为他在艺术上勇猛进取的强大动力。此时的所谓“废寝忘食”、“不计寒暑”都不过是旁观者的感受,对于沉浸其中的孟祥顺而言,都是一种浑然不觉的行为。他为了让自己的艺术得到广泛的认可,不仅研究题材、还研究技法,不仅研究画家,还研究时代。敏锐的感知和热情的投入,在自己所选定的题材中精益求精的讲求,很快令他的艺术脱颖而出。丰富的养料,不仅支撑了他笔下的虎,赋予其前所未见的威猛和雄强,也在整体画面的气氛营造和环境渲染方面胜人一筹。

  许多画家在成名之后,往往选择不愿突破而安享太平,这一方面是个人才情所规定,另外,也是一个人心灵深处对待生活的态度使然。在作为画家成功之后,孟祥顺没有故步自封,他真切感知到自己学养的匮乏,需要在画面意境上进一步开掘渐感乏力。内在的需求驱使他进一步热烈投入到更高层次的学习和交往中。他同样以一颗不曾蒙垢的赤子之心,开始亲近当代文坛名公,和王朝闻、范曾、文怀沙等前辈多所过从,谈论艺术,请益人生。他和前辈的交往,非徒慕其声望而追逐名利,乃是真心服膺其道德文章,从而心向往之、勉力追随而逐步化为己用。他笔下的虎,开始逐步用减法,减掉的是笔墨的数量,而充实的是精神和气魄。在追寻的过程中,孟祥顺对于个人艺术语言的讲求也逐步明确,他开始用一种超写实的手法,保留中国宣纸水墨特性不受消减的前提下,刻画出狮、虎的特写,那威猛张扬的神情、咄咄逼人的双眸,挺拔飞动的长须,带给中国画审美一种全新的震撼。与其说他在描绘狮虎,莫如说他在和自己的心灵对话。在这些画作中,我们分明读出祥顺少年时期的热烈奔放、青年时期的执着坚毅和现在的深厚涵容。一幅幅巨障狮虎肖像,应该是他自己的内心独白。在孟祥顺遍览古今名作、阅尽人间春色之际,他开始放手独造自己的艺术境界,在这一条路上,也曾经招来无数的喝彩和质疑,但天性独立的孟氏,硬是秉持“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耿介,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从而收获越来越多的赞誉。

  一个人能不断超拔自己的人物境界,其过程本身就是一门艺术,这种艺术的人生,需要有一颗艺术的心灵来支撑。在收获了画家的无数荣誉之后,不甘平庸的孟祥顺又开始他更大的艺术理想。他心底埋藏的对生活的执着的热情和对生命最质朴的感情,引领他进入公益、教育领域,他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有所作为。为画虎村捐资、助学、培养人才;为灾区捐画捐款,奉献爱心;兴建美术馆辐射大众、弘扬艺术,这些,都不仅仅是一个画家的境界,他的源出于最真诚的心灵的那分爱,成为这些努力的最好注诠。我们永远不知道孟祥顺下一个动作会是什么,但相信他的一举一动,都会给周围带去持久的感动,这就是我们面对他艺术作品,而感到的那份不加掩饰的深沉的情感。


美术报 画家 00054 2013-01-12 美术报2013-01-1200014 2 2013年01月12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