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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6版: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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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交记

  朋友相邀,品茗赏画。

  客厅里茶香扑鼻,画安在?友人入画房,取一斗方拓片吸在磁板正中,举目望去,心中不禁一震,但觉画中墨化雨而来。朋友见我半晌无语,笑道:“可有看头?”。无言以对。离开时,依然无语,心如麻缚乱作一团。是日,无奈。是夜,入梦,登山过桥,涉水,而不所向。醒后,仍是犯迷。那一笔笔、一片片、一团团,挥之不去的枯笔焦墨……古丰,这个令人生畏的名字。

  早课毕,冥冥中似有梵音入耳。曰:“人无常,生无常,世事无常,笔墨画境依然无常。抛却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去体味宣泄在卷纸上的种种因缘;前世今世,来世之归属。乱中取静,浊世清修,躁从何来?”真乃千年幽谷,一灯才照则胸中之黯俱除,本以为学易诵经十数年颇具定力,岂料竟被二斗方搞得不能自已。

  知道老兄必来,朋友见我又来,十分高兴。笑侃着老兄昨天真唬人,不就一张画嘛,茶很浓酽,再看那画仍感困惑,朋友走到画前指点起来,什么构图之精巧,用墨之老道,什么笔笔如刀刻,什么焦而不燥,什么繁简相宜。朋友在说套话,知道他在找乐子。眼前灵光一闪,起身上前,将画倒转一百八十度。朋友愣神片刻,大声道:“倒转乾坤,这,这人,这个古丰,真真实实大大地鬼才!”朋友有点语无伦次。

  “东方虚空可思量不,不也,世尊。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可思量不。”我喃喃地念着。“说什么?”朋友不解地看我,“是《金刚经》中的一句。”分手时,朋友指画问我,“这画值吗?”朋友到底是商人。“一画四向,你说呢。”回家途中,我不停地揣测这位让我苦恼不已的古丰,一个身影渐行渐近。“古丰。”我默默地对影子说“在这儿合掌表示谢意,那幅《无题》作品,使我真切感悟到无为而为、法中无法、乱中有静、静中理乱、修持精进、精进之法”。

  法者,万事生灵之眼目也。佛有正法,何以参赞天地,何以载万物,何以脱尘出离,何处世出。

  法者,筏也。自渡必先渡众生。

  渡者施也。释曰:“施者无心方是真舍。古丰,你于无意中将你对山、对水、对万物生灵之爱,凝于咫尺卷中施众生。莫说那画中的千山万水,清泉飞瀑只是舍一字,耳达者则即内舍六根外舍内尘”。

  古丰,我不迷信但信因缘果报。那幅《无题》告诉我,你也信。佛陀有万千化身。一位脱俗离尘的画家也有万千化身。一画一身,你在以画结缘。所以,与你神交合情合理。听朋友说你要出画集,喜事呵!送这篇短文凑凑趣。

  兰山叟

  壬辰年十月廿四日


美术报 画家 00056 神交记 2013-02-23 美术报2013-02-2300009 2 2013年02月23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