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至简 大朴不雕
■蒋频
在经济全球化与文化多样化的今天,人类社会已进入了以电子传媒为主要传播手段的后现代主义时期,兼容并包,和而不同,百花齐放,多元并存是这个时代文化艺术的一个显著特点。应该说东方涂钦是当今文化多元融合背景下杀出的一匹艺坛“黑马”。或许是家乡蒙山沂水的孕育滋长,这位从革命老区走出来的“沂蒙娃”,像许多乡村成长起来的才子一样,其血液里流动着的是民族传统的血液与民间文化的基因。在他学习艺术之前,首先学会的是“在大地上播种衷情/学会诚实和劳动”,然后,“故事、谣曲以及老人慈爱的灵魂/它们融入了我的血管/我艰难地成长/那分忧伤在流淌/就像浸润着时间的河流”(引自东方涂钦诗作)……
应该说对绘画艺术而言,东方涂钦既非美术院校的“学院派”,也就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与拘囿,他的创作才可以天马行空般地纵横驰骋,从而在艺坛上形成了一个很独特的“东方涂钦现象”。他是一位才情横溢的诗意的游走者与“苦行僧”,在文化、艺术等几个不同的领域跨界发展,尽情挥洒,既能入乎其内,又能出乎其外,而且均创造了不同凡响的骄人成就。但他自称其作品“无艺无术”,是一位“三事两业”的票友、一位“现代涂鸦者”,日常关于艺术的基本动作是“面向艺术,背向艺坛”。他自小习书,后来由书入画,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才开始进行现代水墨的创作,后逐渐转入油画和架上综合材料与技法的创作探索,艺术风格独树一帜,许多作品被国内外馆藏和个人收藏,同时有大量复制品进入“寻常百姓家”。他是公共空间展览的积极推动者,因其独特的创作风格和卓然有成的文化影响力,他曾荣获多类文化艺术奖项,2004年曾被中华英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等十几家组织机构联合推举为年度“十大艺术英才”、2009年成为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等;他的现代诗歌作品《祈求幸福》还被选入大学语文课本;文化、艺术等不同的领域对他均有着积极的评价。
近年来东方涂钦出版的主要诗书画艺术著作有《在垃圾中被春光唤醒的风信子》、《非常男女、非常水墨》、《唐人书写与小纸人的碎片》、《心象》、《墨舞影幻》等。有评论家评论说:“东方涂钦是单纯的,单纯于他以用一颗诗意的心,尽情地表达他对艺术的偏执喜好和探索;东方涂钦又是丰富的,丰富于他可以用他一个人的多方面才艺,立体化地轻松支撑起一个博大的精神空间!东方涂钦区别于当下许多艺术家的独特魅力,在于他随心随性的自由表达,和他本身表现出的丰富文化意蕴!”
的确,在其具有“魔幻色彩”的笔下:波普艺术、图腾符号、寓具象于抽象的画符、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天书”…… 在当下处在裂变与蜕变的多元文化交汇中,他用笔墨意象打通了中西绘画语言,跨界混搭,既有“和而不同”的个性符号,又有“同而不和”的先锋实验……赏其画再反观其具有朦胧色彩的诗作,诗画恰可互相印证。作为艺术家的东方涂钦首先是一个诗人,他的诗作大多写于上世纪80年代末与90年代初,带有鲜明的“朦胧诗派”的艺术特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一个诗意流淌的年代,也是“文青”与“愤青”们高扬诗歌旗帜的时代,诗歌无疑是属于年轻一代的,作为当时20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东方涂钦利用诗歌语言留下了属于自己的“青春印记”。这些诗在今天看来仍让我们有些“穿越时空”的切实感受。他的诗与画,与自然和生命息息相关,具有沉思的品格和忧郁的气质。故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些“影幻意象”,有诗情画意、有稚拙童真、有墨趣笔情、有形式构成与装饰意味……有文化学、艺术学、传播学等多方面的学养,传统与现代并重、原创与先锋齐举……既有“云水禅心”的《心佛》之作,也有《拆时代》的凝重深省与人文关怀……
其实,跨界也好,实验也罢,都是以传统文化作为底蕴的。其形式是前卫先锋或者具有实验性的,但观其内核却还是传统文化的因子在潜滋暗长着……譬如那些“画瓷”作品,就一反常态,跳出了以往以瓷器作为艺术载体的传统绘瓷窠臼,大色块、简线条,就显得别开生面、与众不同……既不重复别人也不重复自己,打造属于自己“这一个”的现代绘画语言,追求一种大道至简、大朴不雕的新的美学风格。
东方涂钦提倡以“简”入画,在创作上提出了 “简主义”的创作观念。他开玩笑说,“简主义”就是能减就减的主义,但在具体阐释时他又说“简主义”的“主”是“精神”,“简主义”的“义”是“诗意”。创作上他提出要向孩子学习,用尽可能简单的线条、色彩、块面或其他简单的创作手法等,表达出人类童年的智慧。如此说来,“简主义绘画”是一种没有画不到,只有想不到的艺术创新。从他的构图神秘、色彩斑斓、化繁为简、充满生命意识的“现代水墨系列”,到他近乎异想天开的在字与画的缝隙里穿行、以“错觉”为审美源头的“唐人书写系列”,再到他在陶瓷上抽象与具象统一的至简至朴的“快意涂鸦”, 东方涂钦用自己的才情与文化底蕴在勤奋地创造着多元文化背景下属于自己的“这一个”。其中点、线、面的有机结合,其节奏旋律的精练、顿挫、反复、隽永以“艺高人胆大”的笔趣俱佳的书写性,使得他的作品在文化观念的表达和阐述上有了新的突破,被认为是“开辟了拥有东方神韵的现代大写意艺术的美学之路”。正值壮年的他艺术之路无有穷期,因为在他心中有着无数个“无穷大”的艺术影幻与奇思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