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中的真诚幻想

　　——解析意识形态式画家潘士强的系列油画作品“白日梦”

　　■王 鹏

　　有些东西真是难以言状，它们不可见，却真实存在。

　　油画家潘士强先生的“白日梦”系列油画，之所以“潜意识中的真诚幻想”为题，和以“意识形态式画家”的特称，是因我读到了在他的潜意识绘画游戏中，充满幻想、感性、浪漫、智慧、真诚的语言与意象，极其富于想象的意味空间。他按照意识形态式的潜意识思路及幻想意图，对特质精神、文化、爱情等既定现实，进行“梦”中的任意嫁接，由此而表现出对艺术的“原则性”概念的反叛性，从而，获得了“廉价”的白日梦意境之旅。其画面让人很自然地联想抒情、意境、心象，演绎了人在白日梦中，云遮雾罩，无序多端，精辟高深的情节。系列作品中，有爱恨离别，有对人生的迷恋，有对幸福的憧憬，也有梦境难圆的悲伤情怀。犹如起起伏伏的心情，有时候是似听见走近自己的脚步声的喜悦，有时候会是夜夜相思的浅愁。就在这样一种梦境中，静默于一种幻觉，犹如经历着庄周的化蝶之梦。

　　在弗洛伊德看来，白日梦的一大特性是梦乃愿望的实现。白日梦可以推动人们追求某种目标。若是白日梦代替了有意义的行动，就会成为超越现实的手段，可能成为心理幻想的创意征兆。由此而言，画家的“白日梦”系列明显地接受到现实的动机和非现实的支配，是一种面对现实的心理超越，打破时间空间的界限，满足了人们的心理需要，同时伴有童趣的欣快感。

　　我认为，“白日梦”是画家的真诚幻想。真诚与幻想是艺术的基本特征，是用以反映精神生活的特殊艺术手段，是艺术想象的灵魂，也是创造想象的一种特殊形式。真诚幻想，反映了人们美好的理想境界，这往往是人的思想行为的先行。艺术幻想是一种创作手段，是画家不满足于模仿现实的本来形态，而按自己的需要来虚构形象的一种创作方法。它植根于生活，往往又对生活作夸张的叙述和描绘而达到一种升华，因而幻想中的事物比真实情况下的更活跃，更富色彩，充满丰富的诗意。画家利用幻想手段作折光的反射，借以寄托自己的情感和理想，表达对真、假、善、恶、美、丑的审美评价。所以，没有真诚与幻想就没有艺术。

　　潘士强先生是一位意识形态式画家，他的意识绘画“白日梦”系列，是以表达人的内心感觉、个人主张、潜意识想法的一种艺术表征类型。其呈现的内容，可能完全与现实无关，而只是一种内心的呐喊向往、片断记忆、纠葛的心结，以意象的方式宣泄，借着意识形态的方法，化为生活意识或感觉意识中的一个片断。完全着眼在探讨人的内心世界，深入分析人性心理、意识想法，而概括出一个可供艺术表现的意象。这些语言或画面，可能是我们早已存在且掩饰在表象下的，也可能是从未注意到，而帮我们挖掘出来的。“意识形态式绘画” 的作用机制是将“视觉艺术”这种意识形态作为一种精神状态展现，说服绘画不仅是技艺性，更多是精神性的潜意识的“象征”——这种象征往往是建立在人们自身固有的心理、情感欲望上，不是赤裸裸地说出欲望，而是建立起与欲望相切合的象征。

　　在我看来，“白日梦”系列如同一幅幅中国式的写意画，简洁生动之余，给人留下无穷的思维空间，是一张构思精巧，画风缓慢恬静，带着丝丝淡淡的甜润和忧伤，让人会呼吸到爱与恨的离别，或者现实生活中的遗憾。没错，表达的甜润与忧伤可以直达您的心扉，让你有点点伤感，有点点怀念，却又是那么那么地美。在艺术的表现上，“白日梦”系列以 “散射”为构成，以淡泊为主调，流转出一个一个澹然的音符，勾勒出一副天凉如水的默默。犹如溶在四季的人们，遥望着天边的星群，独自默然着；也若同秋夜无聊的时刻，脑子里不断交织各色怪异。在每幅画中，呈献清脆的色调，似乎眼睛微雾着，然后仿佛听见清脆的滴落声。有快节拍的弹奏，也有慢速的低语。

　　观看潘士强先生“白日梦”油画系列，让我们开阔视野，放松心情，使心绪变得更宽广，现实世界变得很遥远，也不由自主地进入了一种梦幻般的陶醉状态，当我们沉浸于其中时，就会释读画家用自己独特的绘画手法强调思维的不间断性、超时间性和超空间性，在不同的丰富的绘画语言中表现了精神无形的心象。可以讲，人们越是深入意识领域，“真实”越存在于人们意识的不可分割的波动之中。只有自由，才能切入纯粹造型艺术的本质。画家用平实朴素的绘画语言描绘了他对神秘领域探究的过程，揭示了他对真理的追求以及对生命体验的精神立场。如此使他的艺术有了独立的审美价值和形而上的精神力量。

　　但愿“白日梦”能唤起人们更深更新一层的意识觉知，以及对时空对物质的深入理解。往往人们的知见是很表层的，它影响着每个人对新事物的理解。意识绘画就是关注人类心理的一个表达方法，是把精神世界引向深远的一种最有效途径。在探索的路上，艺术绝不会允许艺术家忽视人的意识形态的每一个细节，就像创作上你想实现震撼就必须懂得什么才是超越一样。但是面对超越，艺术并非是单纯的现实中的表现，或形式形态的挖掘，而是精神意识与幻想的归属。

　　最后，祝愿士强兄继续真诚而又激情的作好“白日梦”，并在视觉艺术领域形成独特的美学特征。

　　（作者为文化艺术策划人、艺术评论人、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文化艺术策划与推广研究所副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