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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6版:画 家

见到了玛丽亚索女酋长

■张军

  大兴安岭西北部高寒地带,有一个靠游猎为生的鄂温克民族生活在密林深处,也是中国最后一个狩猎部落。我的导师于志学几十年来与这个民族有着深厚的友谊,鄂温克民族也成为于老师艺术生命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了探访这个部落的最后一位“女酋长”——玛利亚索老人,今年4月我跟随于志学老师及冰雪画研究会卢平秘书长,走进了阿龙山,这是老师第一次带着他的学生来到这里,我感到非常荣幸,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脑中缠绕着于老师当年与拉吉米和鄂温克民族的一个个传奇的故事,我迫切想要看一看拉吉米的老伴——这位中国最后一位女酋长。

  今年的雪太大了,已经是4月中旬大兴安岭还不时飘着雪花。我们乘坐2台越野车行驶在阿龙山进山看老人家。无奈雪大,路滑,即使是越野、即使是防滑胎也挡不住车轮打滑,停滞不前,最后我们只能遗憾地无功而返。回到山东我为德克沙大姐画了一幅奥克利堆雪山下的驯鹿图。

  没想到进入6月,于老师要带领我们再赴大兴安岭重走50年冰雪路,我听了高兴极了,为德克沙大姐带上临沂大煎饼和我的画作,再次走向大兴安岭。此时皑皑的白雪已变成绿树苍翠的山岗,没膝深的积雪路面及雨后颠簸不已的泥泞土路,我们出发时还是清洁明亮的车体被泥水迸溅得成了泥车。

  我们来到了阿龙山的一处开阔地,玛利亚索老人就居住在这里。车刚停稳大家便急切地奔出车门,迎接我们的是德克沙大姐。德克沙大姐搀扶着老师下了车便高兴地和卢平秘书长拥抱在了一起,这时我看到饱经风霜的玛利亚索老人,在窗口向外张望,为了迎接我们到来特意换上一身鄂温克传统的服装。我随着老师走进玛利亚索老人的居所——一间简易的帐篷房,屋内一根横过房间的铁丝上挂满了一条条晾晒的鹿肉,老人家端坐在靠近窗户的一张床上。于老师箭步走进房屋喊着:“老寿星,志学来看你来了!”说话间双手紧握住老人的手,两位老人久别重逢都激动得像孩子一样。看到这一场面我再次感到老师与这家人的感情深厚。老师拿出40多年前拍下的敖鲁古雅老照片递到老人面前,两位老人边翻看着老照片边在德克沙的翻译下追忆当年的情景。德克沙大姐把我拉到老人的身边,用鄂温克语给我做了介绍,当老人家得知为了见到她我和老师被积雪挡在了山外时,激动地拉着我的手用鄂温克语说:“欢迎远方的客人!”

  我在帐篷的一角捡起一个囊袋好奇地问老师,老师拿起囊袋熟练地晃动着,里面的袍子蹄壳碰撞在一起发出有节奏的响声。老师告诉大家这是装有食盐的囊袋,只要在林子里一晃动驯鹿就会闻声从林间走出来舔舐盐巴。玛利亚索老人接过囊袋晃动着,在大家的一再要求下唱起了古老的鄂温克民歌,古老而动听的歌声伴着细雨的瑟瑟声,飘向远方。

  为了迎接我们的到来,老人家早就准备好了大列巴和烤肉,帐篷外还支起了一个大锅飘出阵阵肉香。老师接过老人家递来的大列巴,掰着列巴一边吃一边分给大家。我平生第一次品尝到鄂温克人为招待客人制作的特殊食品,品在嘴里,甜在心里。老师说烤列巴是玛利亚索的绝活。

  为了纪念和玛利亚索老人相见,我请德克沙大姐向老人家提出为我这个异族弟弟起一个鄂温克人的名字。老人家想了一会给我起名“得兰”,是河流源头的意思。我高兴地拉着老人家的手喊着:“‘奥尼’(妈妈),我是你的‘得兰’”,老人展开了布满皱纹的笑脸。

  玛利亚索老人家里拥有几百头驯鹿,平时都是在山上半野生状态放养。现在正是驯鹿脱毛时节,有几十头在附近的山林中。老师和我们冒雨走进森林,在细雨朦胧的林子里看到成群的驯鹿在觅食苔藓。大家兴奋着,有人拍照,有人画速写。老师冒雨讲诉当年与拉吉米一起在密林里打猎的景象。老师指着一头大雄鹿硕大的鹿角说,驯鹿很维护自己的鹿角,外人是不能用手去触摸鹿角的,因为“驯鹿的鹿角就像皇冠一样是它身份的象征,是神圣不可触碰的”。看到老师熟练牵着驯鹿在落叶松和白桦林丛生的原始森林里穿梭,心里有着由衷的钦佩。没膝盖深的草丛里有许多蚊虫不时地叮咬在老师的脸上手上,有时老师一巴掌就能打死几只,老师的兴致仍是不减。看到他敏捷的身影,哪像一个80岁高龄的老人。


美术报 画 家 00036 见到了玛丽亚索女酋长 2013-07-27 3115858 2 2013年07月27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