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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6版: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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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墨韵两辉映

——赏评童亚辉及其书法

  ■斯舜威

  我和亚辉可谓一见如故。因为兰亭书法社,我们走到了一起,大有相见恨晚之感,遂约定:今后直呼其名,互享“发小礼遇”。

  我们之所以如此相契,不仅仅因为书法,不仅仅都与大散草堂亦师亦友,更因为同怀文心,共通性情。奇的是,“高考元年”我们曾获得了同一所大学中文系的录取通知书,只不过我去报到了,亚辉则另有所求而选择重考,要不然,我俩早在35年前就成为同窗了。往事如烟,青春不再,两人回首往事,交臂把酒,不胜感慨。好在这些年来我们所学专业不同,所操职业各异,但有一点始终不谋而合,息息相通,乃至于殊途同归,这就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痴情不改,对古典诗词和书法的锲而不舍,对江南文人生活的心向往之。

  事实上,亚辉在书法道路上起步比我早,他自幼受宁海老家乡贤的启蒙和熏陶,上大学后习书不辍,又有机会拜访京城书法名家,提高很快,入道很早,得以赶上了上世纪80年代兴起的“书法热”的“头班车”:1984年获文汇全国书法竞赛二等奖、北京市书法比赛优秀奖。数十年持之以恒,博采众长、熔于一炉,亚辉终于走出了一条个性特色鲜明的书法之路。王冬龄先生评价亚辉“才情足、悟性高、功力深”,可谓知者之论。

  我始终认为,书法不是孤立的,需要深厚扎实的文化学养作为基础,它是文人达情适意的手段,是文人灵性韵致的自然流露。受宁海地域文化的影响,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文人名士气息,绝非惯用的“儒商”两字所能涵盖。和他喝酒是一种陶醉,和他论书是一种痛快,和他唱和是一种愉悦,而听他唱京剧昆曲,则在佩服之余顿生自愧不如的无奈了。在民国的文人名士中,“票友”不在少数,现在却稀如凤毛麟角了,这绝对是一种才情的体现。

  亚辉的书法,碑学汉魏,草学晋唐,呈两种面貌,一种是北碑为体,一种是南帖为用。两者又密不可分,在写北碑一路作品时,于雄强、开张、霸悍中平添几分草书的灵动和秀逸;在写草书作品时,则又蕴含碑的厚重与凝炼。这就有点书如其人的味道了,在玉树临风的书生气质下,分明透出宁海人特有的那种硬气与倔强。

  他在碑学上从《张迁碑》、《峄山碑》、《曹全碑》、《西狭颂》、《石门颂》到《张猛龙碑》、《石门铭》、《郑文公碑》,无不悉心临习。特别可贵的是,在陆微昭先生开了用行草笔法作北魏书的先河的基础上,顺着这条路勇猛精进,走得更远,更臻奇境。其书法集中的《录谢榛中秋宴集句》、《毛泽东水调歌头词句》、《苏轼赤壁怀古词句》,都堪称这方面的上乘之作,峥嵘茂密,从容跌宕。这一路作品的书法史意义在于,北碑以严谨沉雄著称,如何让魏碑焕发出新的生命力一直是书法界为之探索不已的问题。康有为提出碑学理论并付诸实践,为碑学创作开辟一条新路。他的弟子徐悲鸿、萧娴各有建树。但后来者如果亦步亦趋,就落入因循守旧的藩篱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上海曾兴起一种“新魏碑”,将北碑推到了极为大众化的与美术字无异的境地,固不足论。以文人学者的身份投身于碑学革新而取得卓越成就的,陆微昭先生是独树风标的一位,其成就广为人知。其书风一言以蔽之,是在魏碑的基础上注入当代性、文人化的元素,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亚辉沿着陆微昭走出的这条路,发扬光大,得其拙而更拙,得其雅而更雅,得其逸而更逸,得其放而更放,在当代碑学创作中可谓面目独具。这也印证了古人所云楷书要有飞动之势的论断是非常重要的。

  亚辉的行草书,从晋唐入手,于《兰亭序》、《圣教序》、《书谱》得力尤多,近则取法林散之,更与王冬龄先生时相过从,得潜移默化之效。婉转圆润,有江左风流之风,书卷气息扑面而来。而其深厚的碑学功夫,则为其草书增添了几分凝练沉稳的筋骨气局。

  纵观亚辉的书法,在碑帖之间左右逢源,在古今之间俯仰自如,和当今书法界则保持若即若离、不卑不亢的姿态,在百忙之中,享受书法的快乐,在埋头读书、昂首高歌之余探求书法的真谛,可谓深得书法三昧。观其作书,每每果敢爽劲,斩钉截铁,凛然有大将之风。书法虽其余事,其技法境界,则足以和当今名家之流比肩也!


美术报 书家 00026 文心墨韵两辉映 2013-08-17 3138992 2 2013年08月17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