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对教育部博士课程班学生谈话

三、中国画发展策略与主张

　　张立辰说：“100多年以前，西方帝国主义用坚船利炮打开了中国的大门，同时也开始了文化侵蚀，对中国的文化生态造成很大的破坏。在‘欧风美雨’的侵凌下，很多人的思想认识陷入混乱和迷茫，有一批文化艺术界的精英，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深沉的‘历史忧患’意识，其中以黄宾虹、陈师曾、潘天寿等为代表，而以潘天寿先生的思想和主张最为典型。他在深入研究和长期艺术实践的基础上提出正确中国画发展策略，主张‘中西绘画要拉开距离’，各臻高度，并在艺术教育中极力推行和实践自己的主张。”

　　值得庆幸的是，在20世纪的混战格局中，由于政治、文化、军事的各种交汇为那些有智慧、有才情、有宏志、有民族精神的战士提供了特殊机遇和不平常的选择，成就了一批类型各异的艺术大师和名将如：吴昌硕、黄宾虹、齐白石、潘天寿、李可染、徐悲鸿、傅抱石、蒋兆和、林风眠、刘海粟、陆俨少、周昌谷、方增先、周思聪等。我们为20世纪出现的诸多大师庆幸的同时，也为未来的世纪担忧。

　　张立辰秉持潘天寿先生的画学思想和教育理念，满怀忧患意识，心系民族命运和中华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在“八五思潮”等思想混乱中，立定脚跟，坚持正确的文化立场，提出了很多与攸关中华文化和民族命运的艺术发展策略和主张。

　　■《不要动摇中国画的根本基础》——《中国艺术》15期，1996年6月；

　　中国画创作精要在于笔墨之美，这是我一贯坚持的信念。我以为舍去了这一点，就等于丢掉了中国画的一个命脉。笔墨美是中国绘画在漫长的历史传统中逐渐生成、创造出来的民族精神的艺术结晶，可以说，它浓缩了中国人的文化心理与哲理思考以至审美表达的全部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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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调重新认识中国画的笔墨精神，绝不意味着因循守旧，不求新变。我们提倡尽量去了解包括西方在内的所有其他艺术文化体系，但是了解人家是为了更好地认识自己，而绝不是要向人家的体系靠拢和看齐，更不能站在西方立场去改造中国画的基础。葆有中国画的东方气派与民族特征，不仅是继承传统艺术形式的问题，而是意味着如何看待传统文化精神价值的一个大问题。

　　■1998年3月5日参加政协九届一次会议，就“中国画、书法专业招收研究生及教师高级职称晋升免试外语加试古代汉语”问题作了提案；

　　■2001年3月5日在全国政协九届四次会议上，就国家应建立国学院作了提案；

　　■2002年3月5日在全国政协九届五次会议上，就成立国学院问题再提案，另就恢复中国画在《普通高校本科专业目录》中的地位作了提案；

　　■《弘扬民族文化需要“战略”——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张立辰谈中国画教学》（唐书安、陈刚采写）——《水墨研究》第4期，2003年7月；

　　目前中国画教学处于一种滑坡状态。从花鸟画角度，尤其从写意花鸟画角度看，危机可能更加明显。产生这种现象的根源，是近几十年或者说近百年来，对于传统文化的认识在大的文化战略方针上存在值得反思和思考的问题。从传统文化角度讲，我们的国学逐渐衰弱，“西风东渐”越来越强，所以西方文化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消解越来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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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为改变这种状况，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要全方位、深层次去认识和了解传统文化得以发展的土壤，知道传统文化到底好在哪里，分清精华与糟粕。如何理解传统文化与经济发展的关系，文化发展究竟应该摆在什么位置，等等。这些问题都要仔细深入地探索、研究，要有一套合时宜的“文化战略”，只有如此，传统文化才能更好地深入到人民心中。

　　■《在传统的高度上构架中国画的未来——张立辰先生访谈》（王勇采访）——2004年5月20日；

　　我认为发展中国画最迫切的任务是对20世纪中国画发展重新梳理和认识，进入系统的总结，在此基础上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整合。这些年来，党和政府一直强调振兴民族文化，取得了很大成就。但我个人认为相对经济等方面的发展还是不够的。我们要建立中国的文化发展战略，树立我们中国的文化形象。因为对一个国家和民族来说，文化是根本，文化的强盛才是真正的强盛，而文化的发展又立足于传统。作为民族文化的一部分，中国画的发展也是同样的道理。我们要明确拿什么东西给世界看，试想，外国人会看我们和他们一样的艺术吗？所以中国画的发展不能被眼前的利益所驱使，不能搞假繁荣。这是一个中国艺术家应有的对民族文化的责任感。

　　■《尽快建立并实施中国文化发展战略——谈中国画的创新与发展》——《人民政协报》2006年3月；

　　在中国当前大力提倡研发自主知识产权的方针政策之时，很有必要将中国画这个几千年来已是中国独有的文化知识产权加以更好地维护、研究、传承、发展，为建设中国特色的先进文化，为丰富世界文化做出贡献。坚定中华民族文化立场，树立中国文化发展策略，在世界文化格局中，充分展现中国文化独有的民族形象。

　　■2006年3月5日就恢复中国画在《普通高校本科专业目录》中的地位问题再次提案，并于会议期间撰写了“尽快建立并实施中国文化发展战略”的文章，发表于《人民政协报》；

　　■《中国画的失衡现象值得深思》——《画界》2006年9月第5期；

　　有人欲将中国画改名为“水墨画”，甚而断定中国画将变成纯抽象。这种断言是根本不符合中国画发展的根本规律的。要知道，中国人是世界上最早懂得并使用抽象审美的，但中国画中的抽象却是为意象造型体系服务的，如果中国画想要往纯抽象发展的话，也用不着等到外国抽象画来到中国的今天！之所以中国画不可能纯抽象，是因为所谓的“水墨画”和“纯抽象画”的语言必然会大大降低中国画意象笔墨的内涵和审美高度，因而无法满足中国人的心理和审美要求。

　　■坚守中国画意象造型观”（张立辰先生文）——《人民政协报》2012年5月23日；

　　中西绘画的原则主要表现在造型观的绝然不同：西画，科学思想决定了它的写实造型观念，历来在断裂式变革中却始终不离其根——写实性；便决定了它对客体写实素描的造型手段，而且是在其艺术体系中占主导地位并具有独立训练意义。在中国画传统中从不使用“造型”和“素描”这两个词，因“造型”不能从意象中独立出来，它只能作为一个要素包涵在中国画体系“技”、“道”合一的法则之中。因此，关于中国绘画意象“造型”的理论体系和画理画技均在中国画学的道统之中。

　　■《中西绘画拉开距离——中国画发展的认识论和方法论》——《为中国画：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中国画教学研究文集》，河北美术出版社， 2012年12月；

　　几十年来在用西画改造中国画的形势下确实培养了不少中国画的掘墓人，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所以我认为，中国画的保护与发展必然建立在对中国传统重新梳理认识和系统总结的基础之上，然后整合完善中国画的伟大体系，这才是最为迫切的任务。

　　■《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张立辰中国写意画高级创作研究班毕业作品集·序》2012年12月；

　　“本班之教学，以恢宏传统画学之写意精神为主。所设课程，均从中国画发展之规律出发，以‘传统为本，兼容并蓄，鼓励创新’为总方针，传统、生活、创造三者结合，重学理、重传统、重基础，欲以此恢弘传统中国画之文化精神，志道据德，游艺居仁，持此以为倡，冀为当世培养学者型之书画家，并为民族文化之传播发展，埋存亡绝续之种子。”

　　“近百年之中国，欧风美雨交凌，先由割地赔款而损元气，再由改易制度而伤其文脉，华夏文明渐衰也。就中国画而论，自上世纪初叶‘中国画衰敝极矣’、‘美术革命论’及建国后以俄为师，以西画改造中国画，再至20世纪80年代‘究途末路论’，画学积弊久矣！潘天寿先生首倡‘中西绘画拉开距离’、‘以为两峰增加高度和阔度’，登高一呼，扫除尘霾，其砥柱中流。舍我其谁之志，何其壮也！惜其陈义之高，至今未获业界充分认识。今四海再清，国力日隆，应重传统精神，以增进民族自信，此为当下急务也！”

　　■建立中国画研究院思想观点；

　　要在国家和社会的支持下，建立一个独立性的中国画研究机构，可以叫“中国画研究院”，也可以叫别的名字，但是实质和功能是要完成中国画的传承和中国画体系的总结与构建的任务。中国画需要这样政策的保护、文化环境的保护、特殊条件的支持等等，只有这样才能完成其传承和体系的总结。政府和国家一定要重视文化艺术的传承和整理。中国文化的处境是很难的，必须给好的条件才能复兴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