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藏舟　超然物外

　　郑春松翰墨展福州画院揭幕

　　□本报记者 蔡树农

　　10月5日，“菲特”台风来袭之前，由曾宓题写展标的“郑春松翰墨展”在福州画院揭幕。

　　1947年出生的郑春松是福州一位非常资深的集诗书画印于一身的傲骨做人低调处世的半老先生。何谓半老？一是因为按现在标准，70岁不到搞艺术的先生一般还不能称之为老；二是因为他长得嫰相，讲话行动思维饮食均无老态，不卖老之老谓之半老可乎？半老之称验之于他的翰墨诗文，却也是另有一番意味：落笔入纸处处见老味，又处处隐约着一种萌动的风骚、一种古今的嫁接、一种新老的淡泊。他是福建书画诗词界名宿沈觐寿、陈子奋、潘主兰的得意门生，前辈的豪爽、大度、幽默、严谨、顶真，他虽然不能统盘继承，但心性喜欢，浸淫既久，自拔不易。

　　我对郑春松的认识，最早来自于他关于《平复帖》考证的文言文章，他能对启功等人的学术观点表达异议不是我最关注的，我关注的是他纯正的古文功底，是他那个年龄段极其罕见的，甚至包括年长他的老先生。及至他学会发短信，我更是领教了他驾驭文言的出色、敏捷的才华，完全让书画诗词界一些半吊子名家文言无地自容。尽管我亦会胡诌几句诗词，然道及文言，远非所能，是以在拜读郑春松即物即事、即兴即回的文言短信时，除了钦服，只能以抄录学习作为我的态度了。其间我发现举今凡擅古文辞之流，多乃谦恭信达饱学之士，中华文明的精粹既体现在文言文中，焉能不化育使用文言文的文人雅士？

　　毫无疑问，郑春松的翰墨，诗文第一，有了这个制高点，郑春松书画印要不雅也难，正像时下热衷名利场的书画“大家、大师”们，想要他们做到不俗真是比登天还难。“书不入古，即坠恶道。”郑春松书法追摹章草、简帛，篆情隶意草法墨韵浑然一体，清奇古奥，荡尽尘埃，学者气之外兼具禅悦气，素心素面素毫，非真懂书法者不能道其奇妙，令我联想到福州画院隔壁的定光寺的香火，静净空灵，袅袅无穷，仿佛是晚清民国时期的文人书法，含蓄沉稳、高蹈自洁。同样，郑春松的国画融汇了倪云林、黄公望、石涛、八大等隐逸孤傲的笔墨趣味，幽笛泠然，疏林寄啸，“山峦远可数，何处觅仙踪”。“笔墨是中国画传统演进过程中形成的独特的一整套形式语言体系，这套形式语言体系是中国文化大体系中的一部分，是在世界范围内独一无二的一种中国式的视觉表达方式。之所以讲独一无二，是因为凡是绘画都离不开形体、色彩，也离不开基本的构图。形体、色彩、构图是全世界绘画所共同的要素，中国绘画也离不开。但是笔墨却是中国画所独有的，全世界其他民族的传统绘画中都没有的要素。所以，这是一种独一无二的中国式的视觉方面的精神表达方式，中国人的文化精神在传统绘画中有相当大的比重是通过这套独特的视觉语言来表达的”（潘公凯）。郑春松国画不以构图造境胜，而是以笔墨胜，很显然，笔墨的“胜味”是中国画出奇制胜的法宝，许多画了一辈子中国画的画家直到过世，仍然没能彻底进入“笔墨”世界，何其悲哀！至于郑春松的篆刻，结合自己的书法，游刃古玺之间，繁简相参，涩润叠加，布置不紊，洵是老夫手段。

　　何处藏舟？超然物外。平生第一次搞个展的郑春松似乎没有刻意在乎作品的展厅效果，他的多数创作沿裘书斋老套路，该写个人诗词的时候就写，该画胸中块磊的时候就画，本色朝天，居然作品的展厅效果犹获络绎观众纷纷赞扬，分析缘由，值得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