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美术馆经历“成长的烦恼”
■王原
“中国大多数民营美术馆其实早期脱胎于房地产。”在成都当代美术馆馆长吕澎的记忆里,一些民营美术馆开馆的日子往往是其投资方——地产商开始卖房子的时间。
从中国民营美术馆发展谱系来看,这些由民间资本打造的艺术空间第一代的创办者不少是房地产商。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副馆长李旭认为,初期,地产商的“算盘”是用美术馆的文化、艺术基因来激活新楼盘即将登场的区域。
有业内人士认为,房地产商在做地产的同时,融入艺术元素,给社区的文化建设搭建美术馆的交流和公共教育平台,无可厚非。“只要秉持美术馆是专业的、非赢利的原则,‘艺术地产’就是好事情。”
在专家看来,民营美术馆领域的队伍正在壮大,参与这项事业的投资方也日益多元化,金融机构、外资基金等,带着各自不同的初衷入局。
中华艺术宫负责人李磊表示,自2005年以来,上海已涌现一批民营美术馆,无论是数量、规模、设施建设方面,还是在收藏、研究、公共服务方面,都有较快发展。截至目前,在上海正式注册登记的民办非企美术馆有10家;具有美术馆功能、由其他社会力量兴办的有8家。
资料显示,2012年,全国文化系统所属美术馆260多家,加上其他系统以及民营美术馆共约400余家。文化部艺术司副司长诸迪认为,民营美术馆已经成为中国美术馆事业发展格局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处于“正规军”体系之外的民营美术馆数量正蓬勃增长,并在硬件方面不断完善,但由于起步比较晚,基础薄弱,发展不平衡,部分美术馆面临生存压力。
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首席执行官薛梅告诉笔者,“我们的经费目前为止主要依靠来自尤伦斯基金会的固定资金,但每年以差不多30%的速度递减”。
吕澎认为,中国民营美术馆投资人往往讲求投资回报率,关心用多长时间在多大范围内实现资产增值。当资金链出现松动或投资人的投资方向和喜好转换时,民营美术馆的可持续性就堪忧。
“我们经常遇到的情况就是,建立了美术馆,开馆做了展览,然后美术馆水平就下降,很快资金就没有了。”吕澎担心,这样的情况如果持续下去,会大大挫伤投资人未来支持文化艺术的积极性。
薛梅坦言,“经费方面的挑战使得我们要去面对成本控制的现实。”生存压力使得她的团队每年会有一段时间写报告给不同的政府部门请求扶持。
形成自我“造血功能”对于民营美术馆来说十分重要。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馆长龚彦建议,“有官方背景的美术馆和民营美术馆形成良性互动或者是联盟,共同去争取更多的机会和政策。”
值得庆幸的是,民营美术馆近年的快速发展已经使之进入官方视野。诸迪介绍说,自2010年起,文化部在十二五期间实施的国家美术发展工程中列入实施全国美术馆发展扶持计划,重点对美术馆优秀展览、学术研究成果和公共教育推广项目,给予奖励性扶持。扶持对象覆盖了全国各级各类美术馆,其中民营美术馆入选项目数约占总数的15%。
未来政府有关部门将加大扶持力度,并体现分类管理和协调发展的原则,进一步增强对不同类型美术馆,特别是小型民营美术馆、纪念馆的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