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
印若居谈艺录
■沈奇(陕西 西安)
艺术的存在,首先是要以艺术的方式感动人的。具体于书画,经由视觉的感染而悦目养眼之外,还应深入精神的层面而怡情养心。这说起来是个常识性的认识,但在这多年的当代中国书画界,却已渐渐成为一种日益缺失的稀有元素。
身处一个看似多元实则杂语丛生而空心喧哗的时代,大概每一个依旧持真善美为价值准则的人都会感到,在这样的时代语境中,无论文学还是艺术,拨开浮面的热闹后,真正能让我们感动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少了。
在无数成名或当红的画家那里,由于市场的驱迫和功利的诱惑,他们出手的所谓“作品”,总是会分为“创作”与“行画”来不同对待的。这样的“画法”,拼的是“名头”,玩的是“技巧”,经营的是画外的工夫,创作主体已然心不在焉,又何谈以作品感动于人?
心理机制的病变。
一是执迷于观念演绎以求“创新”,以显“先锋”,实则“空心喧哗”,开了些无根的谎花;
一是沉溺于唯情趣是问的泥沼,自赏自娱,看似超脱,实为抱残守缺。
二者的共同点,皆在于弱化生命体验、生存体验及个在的语言体验,淡化人文内涵与精神质地,所产生的作品,也便大都好看不耐看,并难免大量的自我复制或成为他者的投影。
由此“产出”太多舍本求末、以“流”为“源”,由“流”中取一瓢勾兑而成的“鸡尾酒”式的所谓“现代作品”,难得潜下心来索根求源,从各类艺术语言的根部追寻起而后求变、求新、求创造性的超越。
一个时代的迷失——媚俗与观念“结石”,正无可避免地造成新的遮蔽也便同时呼求着新的探索。
这探索不再是一味求新求怪,而是立足于整合的原创,更有赖于艺术家自身主体精神的重建而后求语言的再造。
从发生学角度看,艺术创造大体不离以探索而求创新和以守成而求经典两个路数。
前者的主旨或核心价值,在于为艺术发展提供新的可能性路径;
后者的主旨或核心价值,在于为艺术发展提供经典化路径。
“可能性”不等于“经典性”。
当代艺术界唯创新是问,其实多以浅尝辄止,或成了西方观念的皮毛演绎,或沦为各领风骚三两年的角色出演,少有将“可能”真正再冶炼为“经典”的。
探索不易,守住探索中所得的一点与众不同的个在发现,将其扩展并稳定为一种有方向性的创作,进而成规模、成重心而高标独树,更其不易。
需要一点如我们的前辈艺术家以及古人那样的“风骨”和“静气”,潜沉修远,孜孜以求,方有大成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