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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7版: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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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局论画

  (上接第41版)

  艺术自由只是西方的理念,而这个理念在中国哲学与艺术中是不言而喻的。自由艺术是当今的提法,但它却是千百年来潜伏在中国人思想发展中的灵魂。今天,自由在艺术中无非是昭示一种自由意志。当一种艺术形象成为潮流时它也会因此而贬值,自由的概念是提醒你不可蔑视其他文化现象以及非主流的存在,也不能否定文化多元发展的现实。而民族精神的体现,也只有建立在自由精神之中才能得以弘扬,因为艺术的文化身份并没有特定不变的标志,而采用某个特定时期的文化标准强行去作为一个整体文化的见解,是一种文化控制后引起的一种文化失落症状,实实在在失去的是精神层面上的宽容与自主。

  艺术思想的产生,它直接承接反映着一种自由的态度,于是关于什么是艺术,在不同的时代和不同的地点以及不同的状态中就有了不同的回答与追问,正是这种追问推动了艺术的发展,恢复了自我感受的能力,使艺术成为了我们的“艺术生活”,成为了诉说生活经历和生活态度的一种有效方式,也是当代艺术以人为本的人本思想的体现。

  ——佑局论画之二

  在中国传统绘画中,画家对待自然的审美态度、思维方式都有自己的显著特点。他们把握自然生成发展变异的规律,感受造化之奥秘,然后创造出一个融汇了画家的感觉、心态和历史自然观念的生动的精神化自然。这样的作品,不仅表达了个性画家在特定时间地域的心境,而且表达了千年来中国画家代代相承的共同心境,在这一通境里映射着中国哲学的精神。中华民族这一着重于以主观情意与客观物象的交融中把握宇宙的审美习惯,形成了中国画的特殊传统——它既要求描写自然风物的形态与神韵,又注重显现其运动中的内在联系,而创造形神统一、情景交融的意境是这一传统的理想所在。崇尚自然,以自然为师并“天人合一”地将自己融入自然,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这是一种既尊重自然物象又不放弃自己顿悟的精神体验过程。中国画在它悠久历史发展过程中都贯穿了这样一种精神。

  ——佑局论画之三

  我绘画创作,最基本的要素是情,创作激情来源于自然世界和精神世界的情感碰撞。这是一种真情的宣泄,是在创作中对客观自然的主观认同。要把从生活中得来的一切原始材料加以研究与分析,要把生活给自己带来的情感上的冲击的丰富感受加以升华,变成理性的感知,找到知觉的配合,把四度空间的知觉、三度空间的世界,凝固成二度空间的图像进入创作,这是体验生活的最终目的。画作的产生,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自发的独特情感;二是与现实生活的紧密接触。我们需要的是,回到单纯、质朴、追求真善美的生活中去,回到广袤、神秘的大自然中去,追求内在的真实,体会物象由内向外散发的生命力。绘画创作,是一项移情、移景、移性的综合艺术思维活动。只有通过对自然、造化的认识,唤起对自然的感慨,才能称之为真正的创作,并且还在经历艰辛的艺术劳动——概括、夸张、取舍、变形等一系列的艺术思维,方能塑造出理想化的艺术形象。如果一个画家只熟悉自然生活,而缺乏对社会生活的理解,也就很难有优秀的作品问世。

  ——佑局论画之四

  作为东方文化体系,中国画家在艺术上真正的顿悟,无不根源于对东方传统哲学“天、道、气、神”这些理性精神的破译与开发。其实,凡能对“天、道”这两个哲学范畴的堂奥解题的,“气、神”自然也迎刃而解了。对这几个基本概念,哲学家用逻辑思辨来说明,画家则用图像来显示。从宏观上说,“天、道、气、神”是宇宙生命的本原。从微观上说,它是创作主体的艺术生命本原。对“天、道”的内涵,现代人应有现代人的新理解。一切虔诚的现代画家都希望返璞归真,召唤“魂兮归来”,以表现自由人格、本真激情和本身气质。不甘心在传统里推磨兜圈子,力排包装自己,虚饰现实,而以纯真的心态去“道法自然”。

  ——佑局论画之五

  中国画的笔墨形态富于东方哲学意趣,充分体现了以“儒、释、道”为代表的传统文化的内涵。

  中国画十分强调笔墨,笔墨之事在相当程度上决定着绘画意境的营造与画面气韵的生发,作为构成绘画形式美和表现精神之美的最主要因素,笔墨既是造型手段和符号,同时又具有独立的笔墨精神。当中国画的笔墨形态,从绘画层面上的形与技的表达,上升到画家心与性的表现,它就涵蓄了丰富的传统文化的意蕴,画面上笔墨形态所呈现的虚与实、方与圆、巧与拙、苍与嫩、刚与柔、阴与阳、浓与淡、奇与正、藏与露、开与合、繁与简、疏与密、生与熟……这些每一个相对的审美范畴的对立统一,有道的玄妙,有“释”的圆融,也有儒家的中和,无不充满了东方哲学的意趣。

  ——佑局论画之六

  从笔墨形态的刚与柔的角度来讲,老子有贵柔的思想,认为柔弱胜刚强,他说:“天下之至柔,驰骋于天下之至坚”,“守柔为强”,“天下莫柔于水,而攻坚者莫之能胜”。对于笔墨形态的方与圆,释家本为圆融之道,圆融圆通,它是一种超越了一切对立和矛盾的方式来审视宇宙世界的特别心态,一种禅悦心态。所以,中国人崇尚“圆”,讲究“圆”,因为“镜子虽大,所照必偏;珍珠虽小,内包六合”,将“外圆内方”视作为人的精神追求,“云水风度”为君子风度。对于笔墨形态的巧与拙,道禅两家的观点也是相当一致。老子说,大巧若拙,主张去人为重自然,摒弃机心、机巧、机锋,追求天然、偶然、淡然。同样,禅家主张顿悟,在一瞬间,超越机心,达到偶然的兴会,感受到佛就在心中,我即佛,佛即我,我佛一体的境界,而这样的顿悟绝非聪明伶俐心窍玲珑之辈所能开悟的。对于笔墨形态的繁与简、疏与密、浓与淡,道家讲清虚,释家讲万法皆空,都主张删繁就简,去蔽澄明;而儒家则以入世的胸怀追求“充实之谓美”、“不纯不粹不足以为美”。而笔墨形态的开与合、藏与露、奇与正,则是儒家中和的文化。

  ——佑局论画之七

  理论界曾对百年来中国画的发展作了系统的梳理和总结。应该说,当代中国画呈现出的是空间繁荣的大好局面。新世纪以来,中国画的发展更是有着可圈可点的良好表现,但同时我们也应看到问题也很突出:一是表现在绝大多数画家普遍存在的浮躁之气,艺术市场化的加速使急功近利的现象日趋严重。虽然画家物质条件比以往任何一个时期都要好,但却无处安放一张平静的画案;二是受功利思想驱逐,很多画家追求极端,一味标新立异或者过分迷恋传统,缺少理性的思考。正是上述原因导致了当代中国画精品不多。

  ——佑局论画之八

  所谓传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中国画的发展历史充分说明,传统正是在不断地发展变化中形成的。我们从历代大家的风格迥异的作品中就能清楚地看到这种演变、发展的过程。也就是说正是一次一次的创新构成了丰富多彩又灿烂辉煌的中国绘画史。如果不认清这个问题,单纯谈“传统”和“创新”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另外,不同的时代,中国画也必然会有不同时代的烙印。以我的异域写生作品为例,古人受制于当时的环境条件,所以也就不可能会出现这一题材的作品。

  ——佑局论画之九

  中国画是一门综合艺术,涉及到文学、历史、美学、哲学等多个领域,形成了具有丰富人文内涵的艺术精神和审美标准,其题材广泛、内蕴丰厚。所以很难用一句话说清什么样的图式是最理想的。但基本的审美标准却是一致的,那就是既要画家倾注了真切情感和智慧的创造,又具有符合审美规范的程式和笔墨技巧。“画者情,画中意”,正如我文中所讲,用画笔将自己对大自然山川河流的所观所想真实地表现出来,以笔墨寄幽情。画面中“情”与“意”相互渗透,万物在他的笔下皆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内涵,呈现出空明素朴之境,古趣盎然之感。

  另外,除了绘画、书法、篆刻,我也喜欢品读唐诗、宋词、元曲、歌赋和艺术批评。只有全面的传统文化修养才能赋予作品丰富的人文气象。

  ——佑局论画之十

  精神是超越于生命之上的一种情怀,一种思想、一种人格。中国画是人类精神生命的物化。中国画的艺术形式与我们生命中的感觉、理智和情感生活所具有的动态形式处于同构状态。中国画的内涵的丰富性源于个体精神的丰富性。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中国画甚至可以放弃任何附设的形式,而以其天然的质朴获得审美的价值。

  中国画的创作是自由的,画家因自由的感召而创作。自我意识的体现,可使画家免于在自然的生命状态中沉没。随着文明的演进,中国近年出现了空前的盛况,但中国画艺术精神的缺失不容轻视。真正具有艺术精神的作品一定是表现个性的,是画家心灵的文本。这种心灵的状态与人格精神是艺术作品的内在价值之所在。

  ——佑局论画之十一

  由于中国画的形式化程度很高,而且甚至于已经沉沦于程式化、模式化,因此,形式方面的创新非常重要。我在造型方面,把传统的以线造型的方法作了改变,弱化了线条的效用,在视觉上追求二维的平面性,并借鉴了一些西方现代艺术中的抽象造型方法,突出符号化的作用,使之更趋于情绪化、精神化,传达出源于大自然的炽热情感;同时,又根据表达需要,随意即兴采用具象、抽象的造型手法。

  在笔墨的运用中,我力求抛弃传统笔墨程式,但又传承了传统中注重笔墨节奏和韵律的元素,吸收西方艺术中讲究画面构成的优点,注重笔墨的视觉感受,直接根据对自然和生活的感受和内心深处的艺术理念决定情感和自我的内在精神,把寄托传统文人情结的笔墨情趣摒弃,代之为大面积的色块、墨块之间产生的节奏感和整体气韵的表现,这更符合现代人对图像简洁明快的审美需求。

  ——佑局论画之十二

  (下转第4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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