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琴书润 风来翰墨香
——访广东省女书协副主席黄青
■晓颦
黄青算是才女中的奇葩,她琴诗书画无一不精,其才情如空谷幽兰般地婉约馨香,更是一道不可错过的风景。
初见黄青,吸引我眼球的不是书画,而是那个笑容可掬、彬彬有礼、谈吐儒雅、颇具文化人气息、着一袭唐装、显现东方女性妩媚与传统女性典雅的她。握着她的手,望着她的奇葩打扮,我的脑海里迸发出一系列的问号,我驻足于她的每一幅墨宝前,总有一种感慨:人生若只是初见,我会感恩偶遇和缘分的感召。因为执著与好奇,我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美丽的故事不是编造出来的,才女就在我的身边,读懂她才是我的目的。
她有时很“出世”,云鬓高挽、汉服布履的装扮,似乎就像是为她“度身定做”,甫一见面,你会以为时光倒流,眼前活脱脱是《乐府》中那个弹箜篌的女子;她有时又很“入世”,思维纵横捭阖谈吐引古论今,尤其是一身警服更显英姿飒爽,现代职业女性的利落干练呼之欲出。如此反差极大的两种形象却妥帖交融地集于一身——她,就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广东省女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汕头市公安某分局政委黄青女士。
黄青6岁便与书画结缘,潜心笔耕已数十载春秋,收获颇丰。已故著名书法家启功先生对其书法赞誉有加,称其“具有才能和胆量,敢下笔,不畏怯,用笔自然”。黄青非常明白,自己尽管取得了一些成绩,但若要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书法家,不仅要有自己鲜明的个人风格和独特的思想,还要有其他艺术门类养分的补充。为了丰满主体艺术,她坚持诗琴书画兼修。古诗词是她业余的一大嗜好,即便在紧张警训间,她也会来一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随着其作品先后在北京、广州、上海、香港、澳门以及日本、美国、英国等地展出,她在书法上更是声名远播,各种各样的殊荣纷至沓来。但面对这些,黄青淡定从容,她说,功名如浮云,若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她最愿意做的是邀一二知己,品茗谈心,或者焚一炷清香,抚琴调筝,在悠悠古韵中放飞心灵……
与其说这是黄青的理想,毋宁说这是中国文人亘古不变的精神追求。在这个快餐文化、江南style和骑马舞大行其道的时代,置身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的喧嚣都市中,这样的理想听起来多少有点“乌托邦”。其实不然。“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在追求理想的实践中黄青自能独辟蹊径,而书画艺术,无疑是她在这个纷纭浮躁的世界里为自己开辟的一片净土。走进她自号“缘起斋”的家,扑面而来的是久违了的书香气息,绿叶葳蕤、花香弥漫的居室里,墙上悬挂的字画作品、古琴、长剑,屋角摆放的古筝,临窗而设的硕大书桌以及门类丰富的藏书,这些都不再是家居点缀,而是这个家的灵魂。徜徉其间,你感受到的是一位艺术家的优雅和惬意,触摸到的是一位才女的淡泊与纯粹。
闻香品墨,其乐无穷。黄青的作品有4个特点。其一是底气足。黄青擅长诸体,尤精小楷及小行书,这类书法在黄青笔下,动静相宜,险宕多趣,不板不滞,不激不厉,既有阴柔之象,又具阳刚之气,完全化入作者个人的气质、禀赋及其审美情趣。其二是气韵淳。黄青书法气质高雅,韵致悠长,耐得咀嚼,嚼之淳隽,当是作者学养与性情的综合反映。其三是变化大。黄青书法贵在能精,妙在能变。这种变化不独于用笔,亦见于结字和章法。如同为小楷书,有的写得自然洒脱,有的写得严谨险宕。同为小行书,却有多种表现手段,或参与碑味,或杂以草意,秀中见有骨力,阴柔里富阳刚。其四是情趣多。黄青的书法大多自出机杼,在随意挥洒中见性灵、见情趣。她的不少创作系自撰诗文,文群清隽,字迹流美,诗显其性,笔露其趣,相得益彰,颇可玩味。从总体上看,黄青的书法既深受唐代楷书与宋代行书的影响,又融进了秦汉碑刻苍润古拙的意趣,显得厚实稳重,寓巧于拙,疏朗而不松弛,看似漫不经心,任意挥洒,实则成竹于胸,自有法度,体现出平正中见姿容、秀媚里有遒艰、圆润而充满神气、飘逸而不失劲力之效果。
黄青数十年练笔不辍,对前人碑帖广泛涉猎,尤以汉隶《张迁碑》、《曹金碑》、《礼器碑》及魏楷《张猛龙碑》沉入最深,不但如此,她还诗、书、画、乐诸艺兼修,韬光养晦。读她的诗,或托物言志,或借景抒情,无不直抒胸臆尽显底蕴;读她的画,梅兰竹菊四君子是她的最爱,点染丹青画从心出,莫非画的就是自己?读她的字,师承有门又自成一格,不论是前贤诗词抑或是名家格言,她都能信手拈来,而她最爱的莫过于佛家经典。她公务之暇,恭缮佛经《大方广佛华严经》等经达200多万字。一部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她用隶、篆、楷、行各种字体无数次演绎,200多字的篇幅一气呵成从容不迫,纤巧秀丽又毫无脂粉之气,令人叹为观止。这除了天赋与灵气,更得益于她有一分“心无挂碍”的豁达与宁静吧。
在“缘起斋”,有一幅以兰花为题材的扇面图吸引了笔者的目光:扇面上,几株兰花娇柔、淡雅,仿佛在空谷中静静散发着幽香;画的上方是一首诗:“渠荷的历夏初长, 南苑素思满室香; 一旦诗酣言难再, 三生旧事已相忘; 笔端翰墨同仗剑, 图写虹霓更晖光; 诗胆壮吟酬盛世, 半窗杜稿得清涼。”这些均出自黄青手笔,其诗、书、画功力可见一斑。而我读到的不仅是黄青作为一个书画家的功力,更触摸到一位知性女子心中的那分宁静与坚守,“不以无人而不芳,不因清寒而萎琐”,“气若兰兮长不改,志若兰兮终不移”,这么多年来,黄青在书画艺术上的探索和追求何曾不是如此?她不媚俗、不追名、不逐利,在这个纷繁躁动的世界里,独守着一分属于自己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