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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7版:副刊

青藤书屋游记

■陈子游(北京)

  青藤书屋因为是徐渭(青藤先生)和陈老莲(洪绶先生)住过的地方,且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恐怕学美术及研究中国画史的人没有不知的,一个是旷世英才,一个是文人画妙手。绍兴确实是好地方,宋元明清各朝,这里出谋略家(后人称师爷),也出艺术家,最有分量的当属东晋王羲之,了不得,虽然王羲之出生于山东临沂,但书法经典《兰亭序》是在绍兴完成,后来又出徐渭这种人,可见文脉长存,风水不一般。

  那日到绍兴,在雨中,先是去了兰亭、三味书屋、鲁迅故居,然后跟着当地书法家陈建明东窜西窜地进了一条小巷,找到青藤书屋,门上有青藤书屋的匾额,两扇木门,款式有点老,装有铜挂,色泽灰青,门外墙上有浙江省文物重点保护单位的大理石牌子,证明这地方已经被政府作为旅游景点开发了。门口设有售票处,每位10元,并有纪念品柜台,摆了些纪念品和徐渭画册等,一些拓片挂在柜台正里边,与书屋还算匹配,书屋工作人员只有两位,一男一女,都是一把年纪了,早已没了笑容。其实,平常来看院子的游客不多,因为不在正马路边,不大好找,管理员见我们一行人进来,才各到岗位,一位收钱,一位剪票。书屋院子不大,很清静,院内的陈设如旧,树木、花草、墙檐、石头、竹子疏密有致,青瓦白墙,非常入画,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画。文卿忙不赢,猛拍照,况且是雨天,游人已尽,就我们6位进了院子,像中央领导视察。参观者寥寥,不多的人看那景色,你会感觉这里已是时空穿梭,带你来到明末时代,没有瓷砖的浮躁,石头上的青苔痕迹与草木,檐口流下的雨帘和疏朗的植物映衬出一组组画面,似徐渭丹青中的芭蕉、葡萄,似窗里案前有声,那青藤先生正在屋里听得屋外有客,叫着侍者泡茶,热情早已显出,如相见恨晚或久日未见;或,又换着陈老莲在窗前等待着,他定会看明白后再作安排,可谓以静制动,这是老莲之性格。两位相处不同时代,性格差别很大,从他们的画作中看得明显。在今时的画家里,朱新建学徐渭、八大、白石一路,徐乐乐学陈老莲。

  走过道,往书屋里参观,正盼着青藤先生出来相迎,屋里寂静无人,应该只能是心里顾盼,他毕竟是离我们有400多年的老先生,如若真出来迎你,看谁敢往里去。时过境迁,如今的陈设大多是些民国年间的仿古家具,墙上挂有几幅青藤作品的高仿品,气息不如,一切显得假,试想,青藤他老人家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子孙都读不懂了。陈老莲住在此处时,肯定很得意。青藤过世后5年,陈老莲出生,两代文儒,画坛不朽。或许后代没有这等福报了。看完书屋,大家各有感慨,画家金心明说如果把两位管理员换掉,由画家来守门,第一位肯定是齐白石,当年齐老先生是何等敬重青藤先生,敢做走狗与门下,来此当书屋管理员肯定是没有问题,后来的恐怕没有资格了,齐白石先生后,写意画没有好手。若按自愿上岗规则,免费去守门的人只怕是要排队。画写意画的人都会觉得是件荣幸之事,画细笔的人也冲着陈老莲之魂来了。当下最乐意来守门的不少,朱新建如果不生病的话,会争着干这类事情,范扬应该是一位,还有边平山、季酉辰、林海钟、了庐、怀一、马骏等。另外咱们也算可以免费守门,弄不好,一高兴青藤先生真下凡指点一番,保不准就脱胎换骨了,再把个人修养弄好点,一出手怕是没有几人是对手,不信,可与当地文管所商议一下这个提案,真弄成了,谁就接了齐白石的班了。因为,青藤书屋是块福地。


美术报 副刊 00017 青藤书屋游记 2014-04-26 3404735 2 2014年04月26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