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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9版:艺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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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花如晤

■令 野

  一个艺术家总会有其艺术与审美感知上的不断追求,倘若无所追求,实在也难以称其为艺术家了。画家张吉,大抵就是这样的一个不断在追求与探寻自我审美新路径的艺术家。

  数年前,曾有缘读过她的一些书画作品。那时,作为研习吴昌硕金石书画风一路的张吉,展陈的作品几乎皆是海上吴门流派的花鸟画景象,以及临写石鼓文一类的书法线条。那时的张吉正师从于吴昌硕书画流派再传弟子董芷林先生。因而,无论其绘画,还是其书法,都充满了吴门书画一路的金石味,讲究笔墨的老辣与爽利。作为女性,虽然张吉自有其性情的妩媚处,但是落到纸上,笔底大写意的狠辣与遒劲,却也不让须眉,所绘花鸟生动饱满,即便有率性之作,读来亦不觉竟是出自女子之手笔,为同道所称之,也有藏家喜欢之。

  近日再遇张吉,应邀观赏她近年来不断求新求变而不同以往风格的书画近作。在其工作室,观赏张吉所展开的一卷卷画面,眼前不由一亮。果然,画风丕变,画面上竟不再见昔日吴门金石大写意的泼辣与狠劲,而是一派女子的温婉与雅丽。

  初看之下,张吉似乎走上了海派花鸟画中虚谷、江寒汀一路的小写意路数,无论是敷色或线条勾勒,一洗之前的笔墨硬朗,而还之以女性的娴雅性情。不由为之诧疑,其画风何以竟有如此大变?面对疑惑,张吉一绽其惯常的笑颜,浅浅说道:“人总要有不停的追求才好,如果没了追求,沉湎以往,生命也就会越来越感到一种无趣。我想,艺术和为人都是如此。人一旦无趣了,他的作品又怎么会有趣呢?趣从何来,就是在不断变化的新貌中生发,历来成功的艺术家都是如此。

  望花如晤。再读张吉近作,无论是牡丹、月季的花开正浓,还是梅花、荷花的清奇逸和,一派花艳如露,风摇曳摆的风情,活脱脱地展示了一个上海女子的优雅性情。少年意气不可说,近时花绽仿若梦。这批近作,在形制上也更为丰富,不仅有4尺整张的繁华似景大作品与常规的斗方,更有大写意式的竖屏张目和宋元院体花鸟画常见的金地团扇上,二三枝头小写意的情境。这几年新笔墨形式的追求生涯,春花蕊展,雀鸟鸣嘤;墨兰摇曳,寄兴遐迩;人淡如菊,风露月白,宛然成就了一个新出路、新风格的张吉笔墨形象。

  其实,中国画的花鸟一科,历代大家辈出,皆有传世之精彩作品,想要在其中有所突破,何其难矣。张吉的笔墨追求也不例外。好在她敢于寻求自我已有的笔墨形式突破,暂时放下已习惯烂熟的笔头路数,去追求花鸟画表现的新形式和新画风,这一点并不容易。走在追求的道路上,看到的未必全是美妙可人的风景,但这并不会阻止追求者自信的跋涉。我想这对于张吉来说,显得尤为重要。敢于改变自我曾经习惯的画风,对于一个有使命感的艺术家来说,无疑就是一段新的“艺术恋情”开始——从最初不自不觉的“暗恋”状态,渐渐走向大胆追求并使其绚丽的开展。此刻的张吉,大抵如此。望花如晤。让我们有幸在其中读到了一个艺术女子所追求的“笔墨新恋情”,除却她的笔下那些如花盛开的纷纷生趣,更多的感受大概还是来自作品中,那些有意味的敷色、线条与块面之间,以及笔墨意境与构成形式所能表现出的自我突破吧。


美术报 艺苑 00019 望花如晤 2014-05-03 3443819 2 2014年05月03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