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有愧意写黄山
■章耀(浙江 海宁)
■章耀(浙江 海宁)
总有一些地方,让人惦念。“山以云为衣,云以山为体”,魂牵梦萦一直盘旋在周围,比如黄山。
每个人都有念想,倒不必时常提及,甚至会隐匿在记忆深处,却会在某个时刻,突然跃出不可抗拒。在画画人来说,黄山就是那个念想,无人能够抗拒,更多的是心甘情愿地臣服。尽管如此,我对黄山的了解并不多。
黄山,去过两次,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想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更没有刻骨铭心的故事。只因为年轻,一口气把天都峰和莲花峰都游完了,也不觉得有多累。
今年上黄山,我是迟到了。朋友们已在黄山流连了近一个星期。由于时间紧,我只在山顶住了一晚。尽管如此,我却感受极深。3次黄山之行,每一次的感受都是不一样的。尤其这一次,不知道何故,身在黄山,还向往黄山。未曾离开,就盘算着什么时候再来。
当然,我的这种向往显然不完全只是因为是黄山所特有的泉石、松云、佛光、日出等景色,更主要的是黄山与新安画派源源不绝的关系。新安画派,我这十几年一直相伴的神往。如果把徽州文化比作一巨砚,我想新安画派便是巨砚的砚眼。镶嵌其中,辉耀夺目。
作为画画之人,一说黄山必涉徽州,说徽州必谈新安画派,因为这是明清之际出现的一个庞大的绘画群体,区别于同一时期存在于太湖流域的画家群落。
我们常见到新安画派主要代表如渐江、汪之端、孙逸、查士标、程嘉燧、李流芳等,他们往往宗法元人;如倪云林、黄公望、吴镇、王蒙,在清初影响了大批以后成为主流的画家,如祝昌、郑旼、江注、姚采。虽然史学家向来没有把梅清、石涛两位高人列为新安画派,但黄山也是他们的创作源泉,黄山和新安江的滋养,特别是黄山,亦是他们的梦和神的所在。
他们于黄山已融于一体,隐于山林,醉于自然,他们对黄山有着特别的、深刻的理解和认识;他们也有着自己对待传统的标准和法度,从他们的画面上,我们所能体会的是疏淡、清逸、刚毅、坚实、冷寂、细微、苍古、飘渺,这种意境正是他们所追求和向往的目标。
著名学者郭因曾在他的文章中谈到新安画派作品时说到:在今天,对社会仍然有其十分积极的作用。在物欲横流时,它可以抑制贪婪,在世风烦嚣时,它可以帮人解脱;在人们被邪恶污染了灵魂时,它可以帮你洗涤;在人们被虚荣充换了头脑时,他可以使你清醒。虽说讲新安画派画作犹如包治百病的良药,有些过,但的确针对时下浮躁的市况,还是有点警醒作用的。这大概也是新安画派区别于其他画派的魅力所在。
其实不该责怪世事喧嚣,大隐于市,一样可以沉下心来的,如果能有如新安画家那样淡然的心态。
或许造物主就是为了让人们拥有一个美丽又真实的梦,于是便在这天与海、地与水的怀抱间,安排了这个人间天堂,荟萃了奇山、异水、古松、翠木、云海、雪天……
古往今来,已经因了那些吐语如珠的文人雅客,留下了无数呕心沥血的诗文墨迹,那些挥洒自然的新安画家也让中国画得以呈清新的面目涤荡人心。但我还是无有愧意地想去添上自己的画迹,只要我对黄山怀着的是最诚挚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