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由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委员会、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文化传媒集团主办的“片石叠山记——周矩敏水墨画作品展”在中国美术馆开幕。本次展览共展出了周矩敏创作的民国园林人物、当代人物、印度印象和西藏风情4个系列近60幅作品。这些个性独特、面貌鲜明的写意人物画，全面展现了画家从事中国画艺术创作、艺术理论40年来的意趣追求和创作变化。

　　此次展览的主题为“片石叠山”，片石叠山可以说是中国园林，或者是苏州园林关于山石、山水的一个精致化的高度概括。通过片石就可以叠山，实际上是以小观大来感悟整个中国山水画的精神境界和人文境界”，《美术》杂志执行主编尚辉谈了自己对展览主题的理解。凡是生活在苏州的画家，几乎每天都在看园林，但是通过表现园林，使它赋于20世纪特定人文内涵却并不容易。周矩敏的民国园林人物，让我们感觉20世纪中西文化的碰撞在苏州园林里面体现出一种人文的痕迹。

　　周矩敏的绘画风格个性明显，无论在如何纷杂的视觉范围内都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识别度很高。这是在场观众的一致感受。“无论画园林民国人物、当代浮世人物，或者印度风情人物、西藏写生人物，风格化的图式仍能一以贯之地保持个性化符号，这就是风格成熟的标志。”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刘大为这样评价道。

　　周矩敏素以人物画见长，由工笔人物转向写意人物后，特点更加突出，中央美院教授薛永年认为，周矩敏的新写意人物，虽然是从新文人画出发的，但是他对学院派的写实和非学院派的写意都有吸收，甚至也没有完全排斥实验水墨的一些新兴因素，因此形成了自己的特点。他的人物不是公式化的，是在写实的基础上有夸张有变形， 风格则是接近于“五四”之后白话文的语言方式。薛永年还注意到一个特点，就是画民国文人悠游在园林时，周矩敏比较注意画墙上的树影和有人在地下的投影，因此画面的留白部分有一些接近于几何形。

　　周矩敏的现代人物和民国人物存在强烈反差，民国系列闲适，现代系列火爆。整个画展可以看到，周矩敏对表现对象运用不同笔墨适应的范围。中央美院教授王镛认为，这是因为一方面周矩敏试图突破苏州园林的单一模式，开拓一个新的题材，新的境界；另一方面这也是周矩敏个性不同侧面的一个表现，他有文静、优雅的一面，同时也有火爆、狂野的一面，不同个性的不同侧面，通过不同的笔墨，不同的造型表现出来，因此周矩敏人物画最大的特征，就是比较充分、全面地展现了自己的个性。这一点非常宝贵，是现代艺术的特征，也是现代艺术的表现。对于周矩敏艺术表现上的反差，美术理论家刘龙庭也深有体会：“周矩敏人比较纯净、温和文雅，但是他的内心是狂热的。从技法来讲，周矩敏各个系列反差非常大，他画文人儒雅、有蕴味；画骑自行车、听收音机就有一种现代感和当下的时尚感。画家都是一手伸向现代，一手伸向传统，但是无论传统或者现代都需要生活。我非常喜欢周矩敏画的朋友系列，他画的黄永玉简直神了，把黄永玉的声音、相貌、喘气都画出来了。朋友系列和印度系列，我认为西洋的东西多于本土的东西，而园林系列则是民族传统的东西比较纯粹。”

　　作为一个学院派，周矩敏学了很多西方现代绘画，但在他的水墨画中，又体现出了对笔法的理解之深，各种纠结中，周矩敏找到了一条比较适合自己的路，做了很好的平衡。从绘画题材和技法处理上，可以看到他在古今和中外各个方面有自己的思考，比如怎样能够把古今中外适合于当代中国画的一些元素结合起来用于创作。他的思考和努力在作品中得以体现，对当下的艺术创作带来启发，也为更多艺术实践者带来了参考。

　　从创作意识的宽阔度来看，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认为，周矩敏在艺术形态上已经达到了一种放松自如的境界。在对待艺术创作的态度上，他显得很从容，很放松，但又很严肃，很认真。这就让他的作品有了一种整体的，可以被称作为“品质”的东西。今天我们看画不但要看一个人的风格、面貌以及笔墨的特点，更重要的是要看一个艺术家的品质，或者说是艺术的性格。在这方面，周矩敏的作品可以说让人一目了然，观之难忘。周矩敏的线条，画得放松、沉稳，见笔迹，既是塑造形象，也是线条本身的趣味意态，以及线条所组成的微妙丰富的视觉。不管是大画还是小画，他都能够使线条具有这种高学术涵养的品质。

　　看周矩敏的画，能使人产生很多丰富的联想，会想到苏州的建筑，苏州的刺绣、美食，特别是古语、小桥流水等等，温馨、闲适而有趣。他的许多当代浮世人物作品深具幽默感，比如，《俯首》这幅作品就比较典型地表现了中国人莫名的好奇心态，有时候身边发生的点滴小事，本不足挂齿，但画出来，把常态提炼为典型，让人感觉好笑，就增加了许多平民化的亲切。“幽默是一个人精神、智慧的体现。幽默在艺术中体现出来，是一种非常巧妙的润滑剂，让我们从传统的讲究品格的中国画语言体系，进入到一种具有当代品质的时下新生活的概念”，周矩敏作品传递的幽默感及消散简远的文人气质，给中国国家画院艺术信息研究中心主任王平留下深刻印象。

　　周矩敏的画风，近乎文学中的散文随笔，是一种“苦心经营下的随便”，讲究文化内蕴和笔墨情趣。民国园林人物寄托着散淡超脱的人生理想，笔调幽默夸张，画面人物、山水园林与花鸟结合，妙趣横生而不失儒雅。当代人物则手法“现代”，纵横挥洒，玩味现实世相。而《奉安大典》则以沉着的水墨语言、交错的并置结构，铺写了重大历史事件，展示了处理严肃题材的才能。正如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原副主任马鸿增所说，如同周矩敏的名字所昭示的，他是一个既尊重艺术规律而又充分发挥机敏才华的艺术家，他的“片石叠山”之旅还会创造更精更美的境界。 （庄燕琳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