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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5版:副刊

秋日里的韩国之行

  10月下旬踏上韩国的土地时,展现眼前的是一派灿烂秋色,在这个崇尚素色的国度里,此时银杏的金黄和枫之火红,把城市和郊野渲染得五彩缤纷动人心魄,我想,没有人会对着这样的景致无动于衷,更不要说专程来采风的中国画家们了。

  汉拿山海拔仅1950米,却是韩国最高的山。这座山最大的特点同时也是整个济州岛的特色,就是有很多火山爆发后的熔岩形成的景观,加上植物种类丰富,山色四季不同,于是有了“神之山”的美誉。刚走上城板岳林间蜿蜒的石子路,雨下了起来,我们和当地游客披上雨衣撑起雨伞,穿行在五色斑斓的林木之中,空气清新得叫人觉得你今天的呼吸异常奢侈,我想起曾去过张家界的金鞭溪,同样是天然氧吧,让来自城市的人们无比珍惜。

  顾不上下雨了,我们顺着舒缓的坡度,向山顶走去,按照行程安排,今天要在此地呆上7小时,供画家们选景写生,午餐是韩式便当。谁也没想到秋雨会如此延绵不止,且越下越大,寒意袭人,我的双肩包已经打湿,雨水浸入鞋子,此时无法作画,只能倚仗相机了。树上深深浅浅的秋叶仪态万方,连落叶也充满诗意,衬着岛上的黑石头,斑斑驳驳简直就是一幅天然画作,画家们摁动快门,留下各自眼中异国的雨中秋色。

  第二天的行程非常丰富,首先我们去登日出峰。到了目的地,一下车,眼前耸立着一面黑色巨岩,漂亮的轮廓曲线衬着天幕,底下是宽广的草地,步道旁粗大的木栏杆曲曲折折向上延伸,远远望去,游人星星点点缓缓移动,颇为壮美。听说山顶有巨大的火山口,直径达600米。风雨突然袭来,风口处变得举步维艰,画家中只有小部分勇者到达山顶,我们在半山处俯瞰山下,绿地、松树、海水、村庄,这自然景观也令人叹为观止了。当天下午,我们冒雨参观了城邑民俗村,据说这里保存了古村原貌,是文化遗产地,村里的那些民居、石神像、碾子和猪圈等,让我们领略到原始气息,来做义工的年轻女孩,讲解时夸张的表情和语言,把气氛引向高潮,大家都被逗乐了,尤其是“王巴哩”们。不过她叙述先民们的艰辛生活,尤其岛上妇女终生超负荷的劳作,叫我联想起杨丽萍《云南映象》里的那首歌,“太阳歇歇么歇得呢,月亮歇歇么歇得呢,女人歇歇么歇不得。女人歇下来么——火塘会熄掉呢”。不禁对昔日的劳苦妇女充满同情。

  从抵达韩国到离开,每到一地,最深刻的感受是韩国国民的环保意识,眼中看到的现实让我们不禁对这个一衣带水的邻邦佩服起来。当我们漫步在“山君不离”,那无比开阔的视野里,宽广的草坪没有一丝杂质,洁净得叫人感动,我几乎很长时间都在注目这些起起伏伏的山坡草地,心里对维护这样的生态环境的人们肃然起敬。在韩国,我发现除了机场,街上或景点几乎找不到垃圾箱,地上也看不到任何丢弃物,人们早已养成习惯,垃圾自己收好带回家处理,绝不会留在公共场合。

  在韩国,我的感受与去过的欧洲和东南亚绝然不同,这里的自然景观和独特的人文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和思考,韩国由于一直以来资源缺乏,粮食不够,这个民族因此充满忧患意识,他们不忘半个世纪前的贫穷,保持着节俭的好风气,几乎没有饕餮的欲望和美食的概念,他们发明了如今已经影响世界的一种健康食品——泡菜,几百年来,韩国人天天不离泡菜。韩国的饮食,看似简单,细想之下可圈可点,简朴、清淡、定食是他们的指导思想,肉类很少,蔬菜为主,有时几种蔬菜加上豆腐和海苔,清汤一涮,白饭一碗,佐以泡菜,就是一餐,偶尔加一点烤肉和烤鱼而已,长此以往,养生融于无形之中,难怪韩国人里几乎看不见胖子。深入了解后突然醒悟,在国内吃过所谓的韩国烧烤,丰盛有余,原来是被中国人的美食观“改良”了的,性质已变,不禁哑然失笑。

  说韩国是个素色的国度实不为过,他们崇尚白色,这简洁朴素的白色,被用于生活的方方面面,就连结婚喜宴的请帖,也是一律白纸黑字,作为喜庆必用红色的中国人,感到不可思议,这就是文化的差异。我喜欢每到一国一地,留意那些不同之处,这样才会获得有趣的感受。除了色彩,让人大感兴趣的还有他们的文字,韩国文字我们看起来每一个都非常相似,因为那是几个字母组成的,导游介绍,他们的字母共24个,可以组成无穷无尽的字,单独一个字是没有意义的,要和其他字组合才知道意思,早年文字里有大量的汉字,几十年前的文字改革才统一成现在的韩文,但是他们的名字,都有韩文和汉字两种写法。听起来挺有意思,但在极短的时间内,是无法完全弄明白的,只觉得韩国文字很有装饰性,带着好奇,我把王导游给我写的24个韩文字母的纸片带回中国,成了这次韩国之行的特殊纪念。

  在韩国的一周时间里,导游常常提到汉江,这是他们的母亲河,这条穿过首尔的河流,曾经是重度污染的,曾经严重到鱼儿畸形的程度,治理汉江的成功被写进历史,如今的汉江水,已经可以直接饮用,而韩国从摆脱朝鲜战争后的满目疮痍到经济高速发展令世界刮目,也被誉为“汉江奇迹”。在与导游的交流中,感受到他们对韩国第一位女总统朴槿惠的爱戴,看得出韩国民众的自豪感和爱国心,不免看看自己手中使用的“三星”手机,想到国内年轻人狂热追逐“韩流”,不得不佩服这个国土面积仅99600平方公里的邻居来。

  首尔的两个王宫即昌德宫和景福宫,宫殿建筑固然精美,但是相比我们的故宫来,格局显然小了很多,但是与在故宫里的游人不同的是,韩国游客个个气定神闲,从容不迫,而不是我们国内旅游点所看到的,一张张焦急的面孔和匆匆的脚步。在两个宫中,不时看到排着队听老师讲解的小学生,那么安静,没有喧哗。环境的整洁宁静,和人的行为形成一种和谐之美,这一切的不同,是否该引起我们一些思考。

  回国多时,我经常回忆起这次韩国之旅,会想到一串关键词——宁静、简单、质朴、淡然……这是我初次访问韩国的印象。高速运转的现代生活,叫人应接不暇,我感到不妨从韩国人身上得到些许启示:简单生活,懂得珍惜!这或许是在身处喧嚣社会里的人们所需要的吧。


美术报 副刊 00015 秋日里的韩国之行 2014-12-20 3731190 2 2014年12月20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