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融通
白砥书杜诗百品开笔仪式
■本报首席记者 蔡树农
陆俨少的杜诗百帧册页国画前几年在拍卖市场拍出天价,有唐一代诗圣的杜甫诗词内容丰富,形式多样,好句佳篇展卷即是,对古典诗文滚瓜烂熟的陆俨少喜欢杜甫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而且,陆俨少的杜诗百帧册页本来就完成在“文革”浩劫期间(散失的二、三帧晚年补齐),陆俨少彼时彼地钟情“人民诗人” 杜甫,更有他的隐衷在。借题发挥的结果是诞生了一组系列代表作,没有杜诗百帧册页的陆俨少是伟大的,而有了杜诗百帧册页的陆俨少的分量越觉其重了。
2015年元月一日,又是一年,时间又一次依靠新年驿站, 中国美院书法系博士生导师白砥仰望湛蓝的天空,选择杭州之江书画院,在新年的祈福、新年的期待、新年的拥抱中,面对他的近百号“纯艺”粉丝举行了“白砥书杜诗百品开笔仪式”。开笔不难,不习惯大庭广众之下开笔的白砥是觉得难在开笔的东西会否就是一件作品?就白砥个人角度讲,他“仰止陆师,融通我意”的杜诗百品书法创作的主要特殊追求的着力点会在哪里?根据现场观察,“白砥书杜诗百品开笔仪式”超过一半的重头戏是现场答问,本质上它接近一堂大课,一堂有白砥“我意”的大课。他先是谈了他学生时代和陆师俨少的交情投缘,谈了职业书家与业余书家的区别,再谈到“融是过程,通才是目的”,一般人听听简单,一旦落到实处,这融通二字绝对难以真正融通。具象绘画创作一百帧作品,至少可以从构图、色彩、繁简、形象诸方面变化把控,抽象书法创作一百幅作品,若想拉开每一幅作品之间的距离则非常难,尤其是建立在个人风貌基础上的微妙“改头换面”,即使是较为优秀的书法实力派选手也轻易驾驭不了。放眼当代书坛,尽管有许多老牌、新牌获奖专业户,乃至打了引号、感叹号的大师大家,论及塑造别开生面的个性风格者,其实屈指可数,白砥无疑是最具个性风格、传世价值的书法国手,他笔下的碑帖渗透、五体合汇、方圆接济、扁长穿插、刚柔和谐、拙逸般配,每一个单项分析研究,均大有文章可做。
“自然之道,乃阴阳之道。强悍的事物通过绵柔的手段表达出来才会更天长地久。极广大,致精微。微,不是小。古人讲的精微、微妙常含有大的意思。微妙玄通,不微妙,何来玄通?”时下微博、微信流行,无微不至;微书法,微世界,须弥藏介子,大得很。微友遍地,一微吊百味,“大地微微暖气吹”。白砥个子不大,属于小微个子,书法却有那么大的气场,那么多棉里藏针的劲道,除了30年的技术锤炼,是因为他迈过恒河沙数,从中国古代浩若烟海的书法典籍、史料里寻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宝藏,所以他看书法世界的眼光亦是很独裁很凶残的。他不认为古代留下的书迹都是书法,“好多抄经体太雷同,不能全以书法艺术对待”,“唐代中晚期,已经开始有碑书意识,一些杰出书法家注重笔力雄强”,“碑字单列,帖书多连体。”
“我的杜诗百品,准备花1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跨年累年创作,作品格式尺寸不会统一,会有小字作品,会有大件幅作品,还会有巨字书法作品。到时候,做个展览。”没等到做展览,白砥现场挥毫书写杜甫赠李白“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白粉”按捺不住一睹为快的心情水泄不通地围观上来,幸好没有严重“挤压性窒息”,小微个白砥虽然看不到人头了,但等他写毕,能安全地红光满面地笑着挤出人群,真算没白费功夫,也让大家在阳光路上的白日快乐了一把。
杭州之江书画院秘书长蒋采主持开笔仪式。